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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珊早就察觉到屋顶有动静,把慕容梓亓送走,才匆匆赶来,神色惊慌。
“刚刚屋顶是不是你?是有人找来了吗?”
独孤雪娇抬手摸摸她的脸,故意揶揄。
“我们夜娘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倒慌了起来。
明知道太子在四处找你,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妓院,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在这儿,快来抓我呀。”
夜阑珊被说的哑口无言,耳根微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说正事,到底是什么人?太子派来的?”
独孤雪娇点头,见她神色凝重,才又开口。
“不过已经摆平了,我办事,你放心,毕竟这春风楼也有我一部分,要是开业第一天就黄了,那我岂不是要亏的血本无归。”
夜阑珊眼睛一亮,难得露出点真诚的浅笑。
“看来我这后台真是找对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独孤小姐,以后就要靠你了。”
独孤雪娇只把事情跟她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她还急着去后院,有件大事没办呢。
目送着她走进去,流星和黎艮对视一眼,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守住窗户。
不是担心又有毛贼偷偷听墙角,而是怕自家小姐又上蹿下跳。
一想到她刚刚还跳上房顶,跟太子的密卫过招,就胆战心惊。
万一出了啥事,王爷估计会连夜杀过来,全尸都保不住。
独孤雪娇进了屋,就看到一个雪白长裙的美人坐在桌前,认真地翻阅一本书。
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面上波澜不惊。
“独孤小姐,你来了。”
独孤雪娇走过去,扫了两眼桌上的书,似乎与星象相关,十分晦涩难懂。
不觉想到了自己钻研画符的古籍,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看来,她和花洛虞还算半个同行呢,不觉亲近了些。
“听说五殿下疯了,这事你可知?”
独孤雪娇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花洛虞眼底暗光一闪,垂下头,假装继续认真看书,看似丝毫不关心,可惜紧攥的指尖出卖了她。
“关我什么事。”
独孤雪娇看着倔强又冷情的女人,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明明很在乎,又何必骗自己呢。
“听说疯的还很严重,连皇后娘娘都不认识了,跟四五岁顽童没有差别。”
花洛虞指尖泛白,微微咬着红唇,并未做声。
独孤雪娇耐心极好,又继续说道。
“那天你狠心对五殿下说,此后永不再见,一别两宽,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吧。
要说这事,其实也怨不得他,唯一做的不好的,就是太单纯了,容易被坏女人骗。”
说到这里,见她微微皱眉,又继续下了一剂猛药。
“啊,说到坏女人,我又想起一件事。
之前一直缠着要嫁给五殿下的坏女人,就是那个申屠晓晓,最近在四处相看人家呢。
五殿下头天刚疯,第二天她就耐不住了,生怕嫁给一个傻子。
说起来,最可怜的还属五殿下,原本养尊处优,日子赛过活神仙,如今却是人人弃之如敝履。
这北冥都城的世家女,怕是没人要嫁给他了,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直到孤单死去。
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呢?他没有守护住你,把你害那么惨。
心里愧疚又自责,更加无法面对你已抛弃他的现实,就这么被逼疯了。
他就是被皇后娘娘保护的太好了,丝毫没有抗打击能力,这么点事,就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故意叹息一声,以示同情。
花洛虞紧攥住书页,久久没有翻到下一页,心里五味杂陈。
独孤雪娇看到她这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心有不忍。
“曾经我也跟你一样,陷入过这种绝境,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被最爱的人背叛。
我一度以为那人背叛了我,恨了很多年,也怨了很多年。
可即便是那样,再次相见的时候,我还是会心痛,心如刀割的那种。
我才知道,我确实曾经恨他,可相较于那些恨,我心底里爱他更多一些。
后来误会解除了,我才知道自己当时钻了牛角尖,真相远比我能想象的还要残酷。
他所背负的,远比我多的多,他所遭受的痛苦,也远比我想象的多。
跟你说这事,就是想告诉你,若还爱着,趁现在还不晚,好好珍惜。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后悔并弥补的机会的,如我这般,纯粹是上天垂怜。”
倘若当初没有被选为阴间使者,就那么含恨而终,或许她永生永世都会恨着君轻尘。
说起往事,她心中微痛,抬手摸了摸肚子。
好在破镜重圆了,此生无憾。
花洛虞不曾想到她会说这么多,看到她轻抚隆起的小腹,心头微颤,也不自觉地把手放在小腹上,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无论是谁相爱,都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肯定会历经波澜。
能不能跨过这个砍,还是要看两人的选择。
话说到这里,算是点到即止。
独孤雪娇并未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流星和黎艮一左一右扶着她,又把幂篱给她戴上,这才出了春风楼。
晚上睡觉前,流星正给独孤雪娇擦头发,黎艮走进来。
“小姐,你猜的不错,神女去找五殿下了。”
流星闻言,好奇自家小姐跟花洛虞说了什么,她怎么就回心转意了。
明明那天说的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