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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皇后此时再看向燕夫人的目光,越发幽冷鄙夷。
“呵,你果然就是个妖女,妖言惑众!
本宫当初就不该心软,就算是用雷霆手段,也该把你弄死!”
可惜,现在悔之晚矣。
申屠皇后向来行事磊落,知道燕夫人伺候老皇帝也是被逼无奈之后,还对她有些同情。
这么些年迟迟没有下手,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要不是为了太子,老皇帝死后,她也不会让申屠成济下手。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申屠成济非但没有弄死她,反而被她给弄死了。
只能说天意弄人,亦或者该叫,冤有头,债有主么?
老皇帝该死,自己的兄长申屠成济亦该死。
申屠皇后自嘲一笑,突然灵台一明,也不再挣扎。
她拉着太子的手,真心劝慰。
“太子,这个皇位别要了吧,沾了太多血腥……”
耶律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癫狂,狠狠甩开她的手。
“母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儿臣隐忍那么些年,牺牲那么多!
儿臣每天都在战战兢兢地守着太子之位,如今终于坐上皇位,你却让儿臣放弃?
母后,你怎么能这样?儿臣不愿意!死也不愿意!”
申屠皇后不忍看他狰狞的面孔,闭上眼睛,声音悲凉。
“太子,你清醒点儿,如今你也看到了,你舅舅死了!
二十万大军也没了,皇宫御林军也覆灭了,你还能怎样?
此时放手,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若硬拼,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耶律祁整张面孔胀得通红,如能滴下血来一般,癫狂地抽出一把长剑,指向申屠戾和耶律靖等人。
“朕是皇帝,龙椅是朕的,你们谁也别想抢!”
独孤雪娇饶有兴味地看着戏,不时地啧啧两声。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君轻尘却对满是鲜血的皇权之争没什么兴趣,只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两人小声地交头接耳,后面站着的展景焕突然转身,拉住身边的袖子。
“你去哪儿?”
正是黎停弦。
今日为保万无一失,黎停弦也被叫来了,他对北冥的情势更了解。
原本对一切索然无味,干站在展景焕身边,面上满是百无聊赖,甚至有些后悔要过来看热闹。
在家里陪着小娇妻不香吗?为何要来这里看人厮杀?
正当他心生后悔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当他透过黑色的兜帽,隐约看到那人的面容时,再也不淡定。
心里好似有只鼓再不停地敲,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大殿已经乱做一团,太子拿着长剑,绝望地叫嚣着。
有两个人趁乱走了出去。
或者说,是燕夫人被无名老人强行扯了出去才对。
眼看着黑袍人离开,黎停弦再也站不住脚。
“我要出去一下,你跟王爷说一声即可。”
展景焕这才松手,顺带着还交代他要小心,毕竟刀剑无眼,此时的皇宫太不安全了。
黎停弦朝他点了下头,脚步匆忙地走了出去。
刚出了殿门,步履如飞,很快追到拐角处,还未看到人,已经听到了说话声。
准确来说,是争吵声。
“我已经遵守约定,帮你杀了申屠老贼,你也该兑现承诺了吧?若依到底在哪儿?”
“我确实说过等你杀了申屠成济,就说出真相,却没说是对你。”
“你什么意思?不对我说,还能对谁说?你又在耍我?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呵,我向来说话算数,反正该来的人也来了。”
黎停弦听到这里,心头莫名一紧,然后便听到轻柔的女嗓传来。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黎停弦双拳紧握,走过拐角,漫步而出。
无名老人在看到他的刹那,大惊失色,身形极快地转了过去,目光阴狠地瞪着燕夫人。
“你敢?”
燕夫人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恼羞成怒,笑得没心没肺。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呢?
不过是贱命一条,你当真以为我会在乎?若真是怕你的威胁,我便不会与虎谋皮。”
意思简单概括就是,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是在耍你玩你呢。
无名老人眸子深魆魆的,鬼魅一般,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