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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胥看见自家大哥的阎王脸,吓得肝胆俱颤,顾不上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过去,抱住他的腿。
“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南眼底闪过阴骛,双手攥紧,若不是极力忍着,恨可能一掌打死他。
江胥脑子突然灵光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趴在地上不说话的李梦柯。
“大、大哥,她、她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说是不舒服,我、我真没碰她,是她自己趴下的,我、我就是喝多了,神智昏聩,砸了些花瓶。”
江南闻言,果真被转移了话题,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在意涌上心头,转过头,朝李梦柯走了过去。
江胥赶紧松开他的腿,趁机爬起来,往门外跑。
惊雷站在门口,眉头狠狠一皱,想要上前拦他。
“二公子……”
不等他说完,江胥朝两个小厮使眼色,让两人上前纠缠住他,自己则脚底抹油。
到底是府里的主子,惊雷就算是挣开了,没有江南的命令,他也不能擅自把人抓住。
此时屋里,江南走到李梦柯身边,低头看她,不知为何,下意识放柔了嗓音。
“你没事吧?”
李梦柯抬头,与他对视,贝齿咬着下嘴唇,隐约可见一丝血色。
她突然踉跄着站起身,朝他摇了下头,径直扑到床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江南脸色微僵,怔楞片刻,以为又被江胥骗了,皱眉走了出去。
毕竟他留在屋里不合适。
刚出了门,惊雷就跟了上来,说江胥跑了。
江南脚步一顿,眉目冷凝。
“若不是今天除夕,我定再把他的腿打断!去把他给我找回来!绑也要绑回来!”
惊雷点头应是,脚步飞快出了门。
江南走到院子门口,鬼使神差又转头看了一眼窗户,晕黄的光,迷迭的影。
心底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黯然神伤,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李梦柯躺在被子里,只觉浑身发烫,脑子好像都不清楚了,神智昏聩。
被子已被踢开,可身上还是热,喉咙发痒,四肢百骸好像有蚂蚁在咬。
最后实在受不住,她又踉跄着爬起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
她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指甲抠进掌心的肉里,还是没什么用。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站起身,眼睛红彤彤的,浓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忙不迭地走出门。
她站在门口,茫茫然不知去哪儿,双臂抱在身前,瑟缩着,像只可怜的小兽。
李梦柯站了一会儿,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落,越哭越悲伤,越哭越绝望。
等到哭的不能自已,身体也也发煎熬,她眼底闪过一抹决绝,踉跄着朝院子外跑。
她嫁到少卿府有一段时间了,曾经无数次路过江南的院子,也驻足过无数次,却没有走进去一次。
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是为了他才嫁到少卿府的,他要为自己负责!
李梦柯脑子已经晕晕乎乎,心里只剩这一个念头,她要找到他,要当面质问他,为何要抛弃自己?为何要假装不认识自己?
她来到门口,哆哆嗦嗦,小手想要敲门,又无力地垂下。
江南回到院子,已经沐浴完,换了宽大的里衣,正坐在桌前思量大理寺的事,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他神情警惕,眼里透出锐利的杀气,拧着眉放下手中卷轴,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
江南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扣在门扉上,声音冷幽幽的。
“谁?”
过了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声音,娇娇软软,奶猫发出的声音一般。
“是、是我。”
这声音?
江南眼底流光一闪,急速收回匕首,放到身后,依旧拧着浓眉,声音比刚才软了不少,生怕吓到外面的人。
“有事吗?”
李梦柯的脸又红又烫,连脖子都涨红了,身体软的不像话,完全站不住,只能靠着门,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