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身嘶力竭的哭了起来,火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心裏很难受,感觉天要塌下来了。她是谁?她为什么活着?她因什么而来?脑子里千万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一闪而过,抓不住,更加的迷茫。
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作响,看着早上还剩下来的一些饭菜,她起身,坐在桌前,无力的嚼着,饭有些硬,嚼的腮帮子有些疼。吃完了这顿难吃的晚餐,看着床上被自己“虐”的乱七八糟的床单还有毯子,爬上床,开始费力的整理起来。
天开始黑沉沉了,大约是要下雨了,外面还挂着已经干了的衣服,笨手笨脚的搬起一把椅子,去收衣服,铁丝很高,即使是站在椅子上她还是需要踮起脚尖才能碰得到,艰难的取下一件衣服,屁颠颠地跑回去放在床上,然后再出来,继续收第二件,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很多趟,才算是把衣服都收回来了,正打算搬椅子,雨便是倾泻而下,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短袖,不消一刻,便是浑身都湿哒哒的。
抬起头看着天空,她忽然觉得有些愉悦起来,雨打在她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地面上因为雨的洗礼,散发出更多的热气,感觉脚已经无法站在上面了,热气腾腾的,脚底下传来闷闷的热气。
这个时候,火渔突然看见对面的窗户玻璃处有一个人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里是申欣荷的脸庞,她趴在窗户边怔怔地看着她。也许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直不冷不热的人,在淋雨的时候反倒是笑了。她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火渔正视着她的目光,与她平静的对视,一个在屋内,一个在雨里,申欣荷还在看着她,她渐渐地放弃了,不再和她继续对视。搬着椅子,趔趔趄趄的回到家。
随后拿起挂在床边的帕子擦自己湿哒哒的头发,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丢在了浴室里的桶里,然后擦了擦身上的雨水,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做完这一切才感觉自己疲惫极了。瞟到桌子上的另一些药片,抓起来和着水吞了下去。这个家里实在是没有舒适的椅子,她只好躺到床上去,把头搁在床沿,头发吊在床边。
每天都显得格外漫长,天黑下来了,她开始洗米做饭,在经历过无数次的黑漆漆根本看不出米饭形状的尝试之后,她开始能够做出像样的米饭了,至少不会烧成黑漆漆的,有时候煮出来像是一锅粥。这是一个不好的下午,也将会有一个不好的晚上,明明已经好好地看着火了,却还是把锅烧黑了,裏面又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无法辨认原形的东西。
她有些抱怨,准备把锅洗干净重新再做一遍的时候,方洁回来了,她手上端着锅子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的脸色并不是十分的好。“妈妈”,她喊,方洁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看到了她手中烧的黑漆漆的锅子,眼里有着更深的怒意。她忍不住缩了缩手,但是这样的一个大锅在她的手里,根本无所遁形。
“又烧了饭了?”她问。
“恩”,火渔点点头,一脸的委屈。她停好了三轮车,怒气冲冲的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锅子,狠狠地放在灶台上,就拖着她进屋。她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定,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火渔。
“你怎么就这么笨?做了那么多次了,这点都学不会吗?”她恨铁不成钢的说。火渔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站在原地抽抽搭搭,身体一抖一抖的。方洁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火渔的哭泣她视若无睹。径直出去了,听到了在清洗锅子的声音。
她站在原地,想着方洁的训斥,想着申欣荷的优越,想着表姐的受欢迎,想着自己不太合身的衣服。心裏的感觉已经不那么清晰了,好像在一个无底洞,不断的跌落,起先你还会觉得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你还是没有落地,反倒是不再有那些惊恐。心裏的伤口似是越来越大,大到走到哪里都觉得疼;又好像是越来越小,小到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便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
“哎呀,小渔,怎么了?怎么哭了?”火盛刚进来,就看到站在那里因为哭泣身体不断抖动的火渔,揽住了她的身子,关切的问。
“爸爸。”她觉得更委屈了,眼泪一直掉下来。
“好了,小渔最乖了,不哭了啊!”火盛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道。火渔在他的不断安慰下,渐渐的安静下来,不再哭泣了,但是问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说,只是坐在桌子旁边发愣。火盛见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出去了。
对这一切都好似没有了直觉,火渔安静的不说一句话,直到晚上睡觉,看着床上收进来的衣服,方洁的眼睛湿润了。火渔躺在了床上,静静地说过去,心裏还在想着,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层层了。她安心的睡过去,不知道因为内疚而难以入眠的方洁,坐在桌子前直到深夜。
清晨,吃完了豆浆油条,她便往学校走去。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一撇昨日的不愉快,心底有丝丝愉悦,低着头一路到了学校,却因为忘记了戴红领巾被扣在了学校门口,她不知所措,回家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但是那两个看起来“不好对付”的值日生,却完全没有要饶她一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