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甜和锺进婚礼即将开始,偌大的宴会厅播放了轻快浪漫的音乐,气氛欢愉。
陆珈剥了一颗喜糖放入嘴裏,丝滑香甜。她和杨珊妮分坐在两张桌子,大概是刚刚男同学问的人是徐嘉修,服务员特别有眼力劲地把杨珊妮的座位安排在了徐嘉修的右边,刚好是男人一只手可以照顾到的距离。
隔壁桌阳盛阴衰,杨珊妮的玫红色连衣裙一下子提亮了他们整桌的色调。杨珊妮以前也算是她们班的名花了,故有人向徐嘉修投以羡慕的神色;不过当事人依然如故,仿佛身旁只是多了一个花瓶,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陆珈在心裏再次感受了一番徐嘉修这个人,气质干净,说话语气舒服,方才那客客气气的两字从他嘴裏说出来也极为妥帖。
没想到时隔多年依旧吸引人,尤其是那种正正经经的诱惑力。
只可惜,一切都是命,她原本还想坐在徐嘉修旁抱抱大腿的。
为什么安排杨珊妮坐到隔壁桌呢,陆珈没有不服气倒是男同学特意解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似大条的男同学心思活络又透彻,他说:“他们十班就是一群豺狼虎豹,让你过去太危险了,杨珊妮已经是有主的女人,不怕。”
陆珈感觉这话不是很对,故问:“我看着像没主的?”
男同学啊呀了两声,很快答道:“不是孟甜甜说的么?”
陆珈有点无奈,她觉得男同学对当年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不过男同学护犊子的话真让她心裏一暖,如果没有下一句。
“听说徐嘉修以前和杨珊妮有过一段,所以——你懂得。”
男同学神秘又邪恶地笑了起来,靠近她低声说出这个陈年八卦,尤其说到“你懂得”三个字时,男同学浓浓的眉毛挑挑,像极了一副好事者的样子。
陆珈下巴都要掉了,徐嘉修和杨珊妮有过一段?
重提当年那些桃色的小情小爱是一件很没有意思但大家都乐此不疲的事情,甚至它多多少少还带着一种变相怀念青春的情怀。
男同学挑起的眉毛还未放下:“没想到吧。”
对,没想到。陆珈点点头,大脑还一愣一愣的,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茬子事。这个突如其来的八卦给她带来的影响力不小,就像她以前听到偶像隐婚的消息一样,震惊极了!
“不过都过去了吧。”男同学收拢嘴角,八卦的眼神依旧向隔壁桌飘去。
陆珈也忍不住瞟几眼,直到徐嘉修突然转了转身。
有些事就是那么奇怪,原先她看不出徐嘉修和杨珊妮有任何端倪,听完八卦之后,她再看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成了端倪。
——
锺进和孟甜甜的婚礼秀终于开始了。
没有婚礼进行曲,有的是鸣炮和奏喜乐,一身唐装的司仪在台前庄重深情念起:“一条红丝绸,两人牵绣球,三生石情缘。”
伴着喜乐,身着大红袍的锺进牵着孟甜甜手里的绣球红绸带缓缓进场……不少人站起来拍照摄像。锺进起初只是面露腼腆笑意,不过很快绷不住咧着嘴笑起来,索性大方地朝大家挥了挥手。
陆珈想拍几张新人的正面照,等到锺进和孟甜甜跨过火盆过来,她捕捉到镜头按下快键。“咔嚓”两声,她低头看刚拍好的照片:新郎新娘都拍得不错,此外光彩艳艳的背景之下还有一张不经意进入镜头的侧脸,修长整齐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颚轻抬,轮廓清雅隽秀。
照片很漂亮,不管是新郎新娘还是乱入的徐嘉修,她决定保留下来。
孟甜甜和锺进整个婚礼全程都走古风路线,什么跨木马鞍、夫妻对拜高堂、点龙凤喜烛等等全部走了一遍,然后司仪容光焕说下面进入“答谢媒婆”的环节了。
媒婆?
孟甜甜和锺进这对早恋分子居然还有媒婆?她怎么又不知道了?!陆珈觉得她今晚的心情都很微妙,好比男司仪那张一直容光泛发的脸。
谁啊?场下的人好奇不已,陆珈也是。
司仪把麦克风交到孟甜甜手里,孟甜甜娇俏地笑着,然后清清口气望向某个方向,陆珈顺着孟甜甜的方向往后看,孟甜甜终于对着麦克风喊出一个名字。
“陆珈!”
“我……”陆珈猛地回过头,一脸受惊地张了张嘴巴,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媒婆!?
瞬间,场内视线大片大片地向她集中过来,灯光师傅为了营造效果,特意将一束彩色的光打在她这裏。她滴个肾啊!陆珈心裏呕血,面上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不过谁能告诉她,媒婆应该要怎么笑……
“现在我们欢迎年轻又漂亮的媒婆小姐上台!”
陆珈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以媒婆的身份上台,心情还真有那么点小刺|激。她被司仪以热情的方式请上了台,既然木已成舟当了今晚的媒婆,她站在台前落落大方地向大家鞠了个躬:真不好意思了。
司仪又开始夸了,陆珈觉得司仪一定是世界上最会夸赞的人。结束一段注水话,司仪终于进入主题,询问新郎新娘为什么媒婆是这位陆小姐,中间又有什么渊源。
陆珈抿着微笑立在中间,她也想知道孟甜甜会怎么说。她回视了孟甜甜一眼,孟甜甜朝她眨了下眼睛。不会是……陆珈猛地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真孟甜甜开始追溯过往了。
孟甜甜说得真诚又直白:“如果当初没有陆珈那番鼓励,我是不可能有勇气写情书给锺进的。”
陆珈:“……”
她能感受到自己脸颊慢慢烧起来,热热的很想哭。她鼓励过孟甜甜么?什么时候鼓励过孟甜甜了,她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