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现在呢,直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连续两次表白失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那酸爽!咳咳,其实……陆珈觉得也不是很难过,反正没有书里写的那种“仿佛有一把利剑将她刺得千疮百孔,又如同海水把她湮灭……”那么夸张,甚至难过程度还没丢一百块钱来得具体直接。回想起来,就是有点儿挫败,有点儿自我怀疑,偶尔精神消沉,思想不是很稳定,想找几首悲伤的歌曲共鸣一下,发现能唱出她这种情况的歌曲少之又少。
此症状足足维持了一个星期,直到老陆给她买来新的学生脑补产品,她每天饭前喝一支,慢慢也就恢复正常了。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她前面那段时间一定是脑缺了,所以才做出“写情书示爱”这种脑残行为。
再后来,孟甜甜跟她讨论和分享初吻的感觉,她也能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吸允着果冻果粒,心裏却想着不稀罕,男孩的嘴唇有什么好咬的,肯定没她的果冻好吃。虽然她也好奇徐嘉修那两片好看的薄唇到底是个什么口感。
是软软的?滑滑的?还是很好吃的?
孟甜甜说有触电的感觉,触电?那会是多少伏的电?物理实验课她用1.5V的小电池感受了一下,发现也没多大的感觉。
她的失败,孟甜甜表示很伤感,同时惦记着游玩的事:“原本我们说好要一块去欢乐谷玩的。”
是啊。写情书之前,她都和孟甜甜说好等四人在一起了,她和徐嘉修,孟甜甜和锺进四人要一块结伴到欢乐谷约会。如此简单的设想,对她们那时候已经是一件很大的事。为了到时候不囊中羞涩,她偷偷存了不少零花钱,连徐嘉修那份门票和麦当劳的钱都存好了,结果徐嘉修倒是替她省钱了……
任何事情,第一次尝试肯定比第二次会用心一点,也多一点期待和紧张。她写给徐嘉修那封情书,她斟字酌句修修改改,差不多用尽了她所有语文细胞,连孟甜甜这种语文考不过90分的人看了都喜欢不已。她好心给孟甜甜的情书也修改了一遍,孟甜甜还挑剔上了:“我的还是没有你的好。”
那是肯定的,她安慰孟甜甜:“虽然你的情书质量没有我的好,可是锺进的语文水平也没有徐嘉修好啊,所以效果是一样的。”
孟甜甜开心地反应过来:“对哦。”
事实,效果一点都不一样。
她第二次写情书,淡粉色的信封和信纸都有现成的,夹在情书里的漂亮干花之前也有剩余,甚至连内容都是现成的,所以行动起来就比第一次更方便了。
叶昂旸是比她低一届的学弟,长得也是玉树临风,简直是风一样的少年。她和他第一次交集就是被他的速度撞得眼冒金星,鼻子流血。出了这样的事故,叶昂旸连忙用他的校服衣袖给她止血,语气那个抱歉:“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还是疼啊!她眼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叶昂旸那张过分漂亮的脸红了又红,很快自报家门:“我是十六班的叶昂旸,你……是哪班的?”
“我……不用你知道。”
陆珈当时真没想到叶昂旸勾搭手法如此高超,反正之后连续两个星期里,叶昂旸每天给她送一瓶牛奶,那是学校统一订的牛奶,每个牛奶瓶上写着该学生名字。叶昂旸不止偷偷给她送来自己那份牛奶,还在牛奶瓶的贴纸画上可爱的小漫画,每次画的都是她。
被爱才会让女孩产生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错觉。那几天,陆珈心情好得快飞起来了。中间她和徐嘉修两个班会一起上体育课,由于她每天喝两罐牛奶,跳远测试时整个人也像飞起来一样,刷新了两个班女生的记录。测试那天是徐嘉修帮老师一块登记成绩,他捏着一支笔,很不客气说出一句话:“动作不规范,重跳。”
好,再跳就再跳,她就再飞一次给他看看。
再跳,脚扭了。徐嘉修从椅子站了起来。
很快,她们班好多女生一起涌上来扶她,杨珊妮还帮她声讨徐嘉修:“徐嘉修,你真过分!”
陆珈现在想起来,徐嘉修和杨珊妮应该那时候开始扯上的,果然爱情来得没有什么道理,徐嘉修没有被她情谊满满的情书打动,倒是被杨珊妮的一句“你真过分”给降服了。
服气么?倒是没什么服气不服气的,做人要愿赌服输嘛。
何况徐嘉修给她关了门,上帝给她打开了窗,她透过窗外看到了叶昂旸那张眉目飞扬的脸。那几天她喜欢的电视台正在播放一档姐弟恋的电视剧,同时五一快到了,原本她和孟甜甜就是约在五一劳动节共同游玩欢乐谷。时间紧迫说不准她还能赶上,她花了一个晚上时间琢磨,再一次信心满满写好了情书,吹干墨迹塞进信封,等待一场五一之约。
结果,她存的门票和饮料钱还是没能花出去。上帝的确给她开了窗,可结局还有可能是脑袋被窗门给夹住了。
很快,叶昂旸就有了外校女朋友,她终归也没有乘坐上早恋的摩天轮,从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最后,居然还有两分励志。
……
可是她怎么会想到,徐嘉修和叶昂旸居然是认识的!
现在的叶昂旸和高中时期变化并不是很大,依旧面如冠玉,眼若明星,嘴角上翘弧度仿佛随时带着笑容,犹如朝气蓬勃的旭阳,灿烂、温暖,不可一世。
是不是跟多年不见的熟人相遇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旧记忆翻涌上来会有一种时光未老的错觉,不小心忽略岁月早已流转。时隔多年,陆珈记忆中很多老面孔都有点模糊了,就像一首心底的青春老歌,留在脑里只有断断续续的调子,至于歌词基本忘得差不多。
结果有人比她忘得更彻底。
叶昂旸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轻咳两声开口Janice:“Janice,你旁边这位是?”
妈蛋!陆珈红着半只耳朵转过头,不愧是粉红满天下的叶昂旸。
“陆珈,我们新来的财务,以及我的室友。”Janice很快介绍起来,然后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不准招惹她,不然我和老大都不会放过你。”
“哦哦——”叶昂旸有点愣愣地看着陆珈,然后和Janice开起了玩笑:“你的女人我哪敢惹,不过关徐嘉修什么事了?”
Janice懒洋洋地翘起腿:“陆珈,也是我们徐总的高中同学。”
这关系扯的,居然有两分皇亲国戚的即视感,陆珈心底莫名产生一种与荣俱荣的荣耀感。她笑起来,突然觉得叶昂旸对她没印象也是好事呀,他对她都没印象了,对她写过的情书和游园邀请卡肯定更没印象了。
不错不错,那些年少无知的往事就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吧。陆珈这样想着,她面前已经多了一只手,紧接着是一道带着笑意的问候:“陆珈,我们真是多年不见了。”
……被忽悠了!
陆珈只好回握叶昂旸向她伸来的右手,一番心理建设后,语气轻松地开口说:“没想到你就是Janice口中公正大义的小叶总。”
“哈哈。”叶昂旸爽朗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很快松开她的手,在Janice对面坐下,“原来Janice对我的评价那么高啊。”
Janice不理会叶昂旸,奇怪地看向陆珈:“陆珈,原来你跟小叶总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