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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固执的将这句话问完,然后偏过脸,看着他的表情。

他没有即刻回答,拇指慢慢的摩挲着她的手背,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远处小叶手里拿着一大堆检查结果,正疾步走过来。

思晨没有再等他的回答,只是笑了笑:“肯定是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看他的表情,肯定没事。”

他“嗯”了一声。

“你去做检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只要你没事……”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词措,“只要你没事 ,什么都没关系。”

“然后我就突然知道他要订婚了……可是并没有那么难过。我还是在想……”思晨强迫自己看着他,努力让语气自然一些,“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他表情渐渐的由严肃,转为了柔和:“那么现在呢,你还难过么?”

她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

医院的灯光很清冷,清澈的印出这个男人眼角几道淡痕。他侧身,吻在女孩的眉心,喃喃的说:“我真感激……这次飞来横祸。”

医生说了徐泊原的伤并不严重,吃些消炎的药,静静养几天就行了。只是下颌还是无法咬合,最好就是吃些流质食物。

回到伦敦那一日,思晨心底还是愧疚,到了住处,并没有下车,只是踌躇着说:“我给你煮粥喝吧?”

徐泊原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笑:“行啊,带上你的电饭锅,去我那里住?”

思晨犹豫了几秒钟,点点头:“那你等等。”

这次,他不顾脸上的伤口,真正的大笑,顺便拉住她的胳膊:“和你开玩笑的。”

思晨撇了撇嘴,似乎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闷闷的说:“好,那你记得吃药,我先走了。”

他看着她跨出半个身位,又出声唤住她:“明天晚上有空么?”

“嗯?”

“我带你见个朋友。”他随意的说,“来接你?”

思晨算了算时间,点头答应了。

直到她进了公寓,徐泊原才收回目光,恰好看到小叶回头,表情有些发愁:“徐总,过俩天回国了,还有个发布会,你的脸——”

大约是心情不错的原因,徐泊原只是摆了摆手:“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依然是在文卷室工作。思晨坐了一天,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骨头都像要散架,这才惊觉,滑雪的时候看似摔得不重,其实还是会慢慢发作。

脱了手套,从图书室出来,恰好一位同事问了句:“小唐,你男朋友来看你了吧?”

她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含糊的说:“我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约了人。”

几个同事结伴走了,而她看着街角那辆车停下来,其实相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五分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将一切都做到无懈可击的完美。

上车之后,思晨第一反应是去观察徐泊原的脸。

纱布已经被他拉下了,伤口结了痂,还是有些灰肿。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你可以摸一摸。不痛了。”

“能咬得动么?”思晨当然不敢,“药吃了?”

“你比我姐还啰嗦。”徐泊原抚额,“刚才上车的时候怎么龇牙咧嘴的?”

思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全身都痛。大概摔得多了。”

徐泊原抿了抿唇,或许是穿了素灰细纹衬衣的缘故,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是温文。

“对了,我们去见你什么朋友?”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以前对你提起过的。”

车子停下的地方,并不是一座很新的宅子。仿佛是一直有人住了几十年,就连榉木门上都润着浅浅的光泽。穿过小小的花圃,徐泊原摁下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是个坐着轮椅的女人,用英语说:“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迟到。”

徐泊原俯下身,轻轻的拥抱她,又将礼物递给她,轻声说:“好久不见。”

思晨终于看清,这是一个东方女子,肤色很白,目光聪慧,五官虽未让人惊艳,却是极舒服的。

“这位一定是唐小姐了?”看到唐思晨的时候,Mere忽然改用中文说,“很高兴见到你。”

思晨与她握了握手,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目光清透的女子……真的和自己想象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起居室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一个高大的棕发男人一脸微笑的快步走出来,隔着Mere,拿拳头与徐泊原碰了碰。

徐泊原在一旁给思晨介绍:“我的大学同学,之前也对你提起过,Sheldon。”

Shelton极热情的拥抱了思晨,甚至用中文说了声“你好”。

Mere盯着徐泊原看了很久,忍俊不禁:“你的脸怎么了?去斗牛节了?”

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滑雪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