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当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时，我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仿佛也断掉了。

孙诺凡端着一盘鱼出来，见到失魂落魄的我，拿手来探我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谁打来的电话？”

“没……没事。”我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沙发上坐下。

孙诺凡看到了我没有关掉的平板电脑网页，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锺毓儿现在不在我们公司了，这家报社是他们御用的，恐怕又是她搞的鬼，要不要我……”

“不需要，不要做任何事。”我疲惫地看着他，目前我不想与锺毓儿树敌，下个月有我的一个广告代言，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学校耽误了不少课，有时间过去吗？”孙诺凡走到餐桌前盛饭，我正好饿了，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

我点点头：“我会过去。”

吃完饭，我就去房间休息了。

忙完一个广告，我向关姐她们请了一周假回学校。学校还是老样子，我看着身边走过去的学生，像是走进了一场梦境，它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是上课时间，在校园内走动的学生很少，我没有化妆，把帽子压得很低，但还是有一些人认出了我，拿出手机给我拍照，也有上前来要签名的，我微笑着拒绝了，并说他们认错了人。

我走到教学楼下时，有一个人迅速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是祁北辰！是他！

我想推开他，但是他的手臂禁锢着我，我感觉到了他胸膛的起伏，温热的呼吸，他的唇滑落到我的耳边，我听见他说：“我想问你几句话。”

“祁北辰……”我喊他放开我。

“听我说话。”他拉住我，把我拉进了旁边的树林，树林跟我们真是有缘。

“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我见不到你，只能每天到教学楼前等你，新闻上说的那些事，你有没有做过？”他盯着我，恶狠狠地问。

我试图挣脱他：“你具体指的是哪一件？陪老板参加酒会？还是我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得了无数广告？你信的是什么？”

“孙诺凡他这个禽兽，这样利用你？他把你当成什么？”祁北辰摇晃着我的肩膀。

我说：“你不信任我，为何来质问我？”

“怎么你变成了这样？”祁北辰问我。

“我应该是什么样？”我反问他。

“你那么渴望赚钱，现在你满意了吧，你成了好多学生的偶像，好多人羡慕你。”他又把我搂进了怀里，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我疯了，向千岚你知道吗？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我求你，我们做回普通人好不好？”

“如果我说不呢？”我倔强地看着他。

“你爱上孙诺凡了？你爱上他了！”祁北辰对着我喊，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拿出来准备去接。

“不准接，看着我！”祁北辰抢走我的手机，按了挂断，扔到了脚下，他朝我咆哮，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手机又执着地响起来，铃声一遍一遍响着。祁北辰不愿意铃声打扰到我们，他恨恨地踢走我的手机，我听见“砰”的一声，手机可能报废了。

他问我：“你现在和谁住在一起？”

我说：“孙诺凡。”

“你们同居了？”

“我们本就是男女朋友。”

他朝我大声喊：“你到底有没有自尊！你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吗？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向千岚，你真的……”

“你没资格说我！”我吼着打断他。

他悲伤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谁说我不在乎呢？那些过去，埋在地下的那个女生，她不是从我们的心上抹去了，她扎根在我们的伤口里，根本不能被谈起。

我知道，这一生我忘不了尹水彤的死，她提醒着我们，我们这双手上沾染的罪恶，谁说年轻就会得到原谅呢？

死亡不是原谅，死亡是罪，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