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宁见她垂着眼睫并不言语,轻轻笑着,拨弄着孩子的小手。
“他本来是要更早些回帝城,只不过中途又去了趟北方,因为我在那里滑雪受伤,他便迫不及待的赶过去看我,苏冉,你还不明白吗?即便你冒死给他生了个孩子,也没那么重要。”
她的话像是电钻,轰轰的戳进心口,并且在里面搅着,伤口越来越深,让她手一松,奶瓶啪嗒滚掉在地上,奶水摔出一地,孩子因没了食物,在她怀里挥手挠着。
温思宁笑着弯腰捡起,将奶瓶重新塞进她手里:“苏冉,别激动,这就承受不住了?”
她微微昂着下巴看着她脸上的灰白,十分大快人心,凭她一个野丫头,也想和自己争,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的手在苏冉肩膀上拍了几下,目光落在孩子身上:“你儿子倒是挺乖巧的,不哭不闹,我看着也蛮喜欢。”
她的话顿时让苏冉一惊,立马抬手拍开她手背,力气大,啪的一声,几乎让温思宁手背红了一片,疼的微微抽气。
“我儿子就不劳你惦记着。”
“呵呵,就怕倒时你会求着我好好照顾呢。”
苏冉被气的眼睛发红,眼里的淡然荡然无存,像是护崽的猫,恨不得跳起来挠花她脸:“麻烦你给我出去,现在就滚。”
她放下孩子就撵她出去,温思宁穿着细高跟,几乎被她推的踉跄,几分狼狈的推到门外,她紧接着反锁了门,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
乐乐在床上张嘴就要哭,她赶紧抱了起来,在怀里轻轻哄着,看着孩子白静的小脸,一旦回忆起温思宁的话,她的心难受的厉害,又痛又绝望,同时有丝害怕,她的孩子还这么小,还不会叫妈妈,她不想和他分开。
苏冉轻轻地哄着他,抱着他坐在露台的小马扎上,窗外灿烂的光穿透玻璃落了进来,斑驳的落在他们母子身上,她仰头看了眼窗外明亮的光,明明是个好天气,她的心为何这么痛呢,是因为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原来他是临时去北方看了温思宁,才会回来的那么晚。
他上飞机的那会,叶太太恰好来抓她去医院,那她打电话过去求救的那会,他是否已在温思宁身边,所以才会绝情的挂断她的电话,之后呢,她被强行打了麻药,毫无反抗能力的躺在手术台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她这辈子都不想在体验第二次。
想到此,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把他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结果却是这样的不堪,她满心欢喜的爱着他,偏偏又给她带来那么多的伤害,让她几乎在痛苦和绝望里沉沦,就连唯一的希望孩子,也有可能被他们夺走。
等到那个时候,她将一无所有,除了一身的伤痛,这辈子都烙印在心底。
苏冉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落下,恰好滴落在孩子脸颊上,乐乐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看着她笑,压根不知怎么回事。
她立马抹了泪,偏偏越抹越多,都落在孩子身上,许是他感觉到自己悲伤地情绪,也蓦地跟着哭起来。
楼上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之后,温思宁收拾好情绪从楼上下来,叶承南撇见她身后没有苏冉身影,问了句:“她呢?”
“在给孩子喂奶呢。”
他闻言起身,作势要上去,温思宁接着开口:“她等会就下来。”
可即便如此,他的脚步也没停:“你们先聊着,我上去看看。”
在座的几人各怀心思,却都默契的互相看看,倒弄得温思宁几分难堪,这是不相信她?以为她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