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日午时,各地共抓捕嫌犯二百八十六人,经过火速审讯,其中直接行凶者五十三人,策应援助的帮凶二百余人。”第五姑娘将手中书册呈送给李从璟,“二十一件命案中,十五件命案的嫌犯已被尽数抓捕,另有五件命案的嫌犯抓捕了一部分,还剩下一件命案的嫌犯尚无着落。”
“做的不错。”李从璟接过书册翻开,自二十一件命案之后,州县再无作乱事件上报,可见各地的防范措施起到了应有作用,他看了半晌,放下书册,语气颇有些怪异,“如此说来,案犯几乎都是河西人?”
“依照目前的结果来看,的确是这样。”第五回道。
李从璟沉默下来。
河西之地,战乱不断,且不说各种族、部族连年攻伐,便是强盗凶徒也多不胜数,那是真正的四乱之地,在这种情况下,河西的势力如此侵入西川,所图为何?
是河西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还是河西呆不下去了,亦或是垂涎天府之国的富庶想要染指,还是别有原因?
他们有这个实力染指西川吗?李从璟不认为他们有。
在李从璟的认知中,大唐不出兵河西,对河西那些势力而言,应该就已是喜讯,他们怎么敢主动进犯?
难道他们中有些人认为九州内乱不断,他们能够浑水摸鱼?
如果真是这样,那乱世真是让人疯狂。
“军情处在河西有几处据点?”李从璟抬头问第五姑娘。
“据点两处,人数不到三十。”第五姑娘回道,这还是曹义金的使者来了洛阳之后,军情处奉命往河西渗透之后才有的结果。如今帝国发展的重心在内部,对手或是潜在对手也是北部草原与南部诸侯国,河西之地短期内还无法顾及,故而军情处在河西没甚么建树。
再说军情处虽然有些自我盈利的机构、手段,但毕竟摊子大了,人力财力有限,也不是哪儿都能布置千百人的。
“汇总一下河西之地的情况,呈上一份详细总结。”李从璟如是吩咐第五姑娘,他虽然不太相信河西有能力染指西川,但既然眼下的证据都指向河西,挖掘河西情况总会得出一些端倪,顺藤摸瓜也并非没有可能,只要西川再无动乱,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慢慢玩。
第五姑娘领命之后正要退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李从璟道:“孟延意已经到了合州地界。”
李从璟点点头示意知晓,没有多言。
孟延意爱去哪儿去哪儿,他眼下既然不会马上回洛阳,不用将孟延意带回去,也就没心思顾及她太多。
二十一件命案的凶犯接连落网之后,西川渐渐恢复了平静,包括东川在内,各项军政大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李从璟也悄悄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在各地驻军与军情处联手的情况下,对手还想再发难可没那么容易。
经过战乱与二十一个官吏被杀案的西川,再度平静下来。
唯一让李从璟在想起时觉得奇怪的事,便是剑子在见过张金秤之后,就再没找李从璟提过什么要求,似乎当日的探望不曾发生过一般,就在李从璟以为剑子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见见故地之人、这件事就要翻篇的时候,剑子终于再度找来。
“可否放了张金秤?”碰面剑子就硬邦邦的扔过来一句话,让李从璟猝不及防。
“张金秤可是重犯,哪有说放就放的道理?”李从璟回绝了剑子的请求。
“可你们事先已经答应过他,只要他交代清楚他知道的事,你们就不会追究他的罪责!”剑子似乎很恼怒。
“这只不过是审讯之法罢了。”李从璟摆摆手,“再说,他也没交代出有用的东西。”
张金秤当日说过,他留在成都是因为还有纵火的任务,然则如今这批案犯都差不多被逮捕,李从璟自然也就不担心他们那个纵火的谋划。
剑子狠狠盯着李从璟,似乎想把他吃下去一般,半晌,剑子咬牙切齿道:“要怎样你才能放过他?”
李从璟嘿然笑了两声,这才是他一口回绝剑子请求的原因,“告诉我你和张金秤的渊源。”
剑子脸上阵青阵白,“这跟你没有关系。”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有了。”李从璟总觉得这裏面大有文章,或许这裏面还有他打开河西那扇大门的钥匙。
剑子正要说什么,莫离突然赶了过来,不等他说话,第五姑娘也疾步而至。
“大帅,有贼军叩阴平道!”莫离神色肃然。
“大帅,泸州盐监都押衙报,其部衙前虞候日前在运盐时遭遇截杀,衙前虞候并子弟等二十余人被杀,千斤食盐被截!”第五神色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