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章好说歹说,董妧就是不愿意。顾建章最后也恼火了:“难道你就验证真看着我们家四分五裂吗?”
董妧冷笑道:“顾家闹成今天这样是我的错吗?我当日就让你去劝说他们,好运那么大的风险,不能投钱进去?结果呢?他们听了没有?如今败了家,倒是都打起我嫁妆的主意。”
顾建章跟董妧夫妻感情一向很好,以前基本上没吵过架,也是最近两年夫妻两人争执很多。顾建章也有些气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娘子,这次算为夫求你了。”
董妧不为所动:“多的我也不说,这次我是一定要分家的。”董妧见顾建章脸色大变,冷声说道:“你要不分家,我也拦不住。不过,我要跟你和离。分家跟和离,你选一样。”丈夫可以不要,儿孙却不能不管。和离以后至少还能保全了嫁妆,以后儿孙衣食不愁。若不然,几个孙子以后媳妇都娶不上。
顾建章吓得脸都白了:“你这是怎么了?”
董妧也不愿意再跟顾建章说,直接叫了两个儿子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我跟你们爹和离以后,就搬到你外祖父那边去。你们要是还顾着娘,就多去看看娘。”
顾哲跟顾栎跪在地上,两个儿媳妇跟孩子也跪在地上。
顾建章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和离了?”
董妧怒道:“当年明明说好将顾栎过继出去,结果老夫人不让,你就听从老夫人的话硬是反悔了。后来公爹让我们出去跟爹住一起,结果公爹一过逝老夫人就逼的我们回来,这些我都忍了。可现在顾家败了就来算计我的嫁妆。我的嫁妆没了,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你可以不管我爹跟孩子,我却不能不管。”
顾建章望着顾哲跟顾栎:“你们怎么不说话?说话。”
顾哲低着头,不吭声。可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其实也是无言地支持董妧。钱财什么顾哲也不大看在眼里,可是他却恼怒顾家的人三番四次算计他们。
顾栎这个一向不管事的,此时却抬头,看着顾建章说道:“爹,若是你跟娘和离了,我跟娘走。”
顾哲非常惊讶,不过有了顾栎开口,顾哲也赶紧表态:“我到时也跟娘去侍奉外公。”
顾建章大吼道:“谁说我要跟你娘和离了?”
儿子儿媳全都站在妻子这边,顾建章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董妧还是那句话:“分家或者和离,你自己选。”顾建章孝顺他娘,可是自己呢?爹为着她的事气得都病倒好几次,这次若是还妥协,她就愧为人女愧为人母。
顾家要分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董府,顾家宗族的人还要请了玉山先生去做见证,却被玉山先生推拒了。分家本是要分产业,娘家的人过去见证是怕自己人吃亏,可如今顾家这模样,除了剩下的几亩良田,哪里有什么产业可分。
在顾家族老的见证下,顾家很快就分了家。分家的第二天,董妧就收拾东西,带着一家大小搬到了董宅。因为有顾老太爷的话,董妧这么做也不会被人非议。
一家人搬过来以后,众人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也是到分家的时候众人才知道,顾家公帐上一点东西都没了。而顾老夫人的嫁妆也不拿出来,全部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顾建章这一房什么多没分到,这种情况下谁能开心得起来。
月瑶惊愕万分:“向薇,你不是说顾家还有一千亩的良田?怎么这么快又给卖了。”
向薇耸耸肩:“不知道,没去打听。”她也很忙的好不好?哪里有时间天天去盯着顾家那点破事。
董妧一家的到来,对月瑶没任何的影响,因为她要启程去苏州了。这一去可得不少的日子。
斐哥儿已经住到文老那边去了,一个月只有三天的假。月瑶当下跟晟哥儿与旭哥儿说了他要去苏州的事:“娘过段时间就回来。”
晟哥儿有些难过,旭哥儿却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哭道:“娘,你不能不要我们。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不惹你生气了!”旭哥儿觉得,娘要去了苏州,他们就真跟没爹没娘一眼了。
月瑶听到旭哥儿哭她就头疼:“娘只是去苏州,又不是不回来。不哭了,等娘忙完那边的事就回来。”
旭哥儿可不是可馨,不会被月瑶说动的,反正他坚定意见,娘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月瑶给闹得没办法,只能去跟玉山先生商量:“老师,如今师姐一家已经搬过来了,家里也热热闹闹的。晟哥儿跟旭哥儿我就带走了。”儿子哭成这样,她也心疼。
玉山先生舍不得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好不容易适应了学堂的生活,去苏州又得花时间适应,这对孩子不好。你若是说不通他们,让我去跟他们说说。”跟几个孩子相处久了,也培养了很深的感情。再加上旭哥儿嘴巴甜又粘人,就跟个开心果似的,玉山先生真舍不得。
月瑶笑道:“只要老师能说通旭哥儿,我是没意见的。”对月瑶来说,孩子放在玉山先生与方在明珠那边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玉山先生用了什么方法,最后旭哥儿答应留下来。不过在月瑶临走之前,旭哥儿道:“娘,你得赶紧回来,可不能不要我们呀!”
月瑶摸着旭哥儿的头,柔声说道:“不会,你们三兄弟是娘的命根子,娘怎么会不要你们。等娘忙完了,到时候好好陪着你们。”
旭哥儿听了笑着伸出手道:“拉钩。”拉钩这个法子,是旭哥儿在学堂跟人学到着的。
向薇其实觉得月瑶这个决定不妥当:“若是董妧一家没搬过来,两个孩子留下倒没什么。现在董妧一家搬过来,他们也有四个孩子,晟哥儿留在董府,我担心两个孩子会受委屈。”旭哥儿那么拐杖的人,到时候受了委屈,还不知道得什么样呢!
月瑶没说话,而是朝着船头走去,站在船头,看着两边的屋舍,过了良久道:“受点委屈好,受点委屈才知道他以前的日子多舒坦。”
向薇呵呵直笑:“没想到你还跟孩子较真。那不是童言无忌吗?”向薇觉得这问题出在安之琛身上,自小就没见过爹娘,孩子难免会敏感多心,没安全感。
月瑶哪能跟儿子较真,只是她觉得这次分开未尝不是锻炼旭哥儿:“孩子总归要长大,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身边的。”
向薇觉得说这个事太凝重了,向薇赶紧说了一个轻松的话题:“阳澄湖的大闸蟹我可是期盼已久,如今正逢吃蟹的时节,这次我可是得偿所愿,要好好吃一顿了。”
月瑶含笑道:“这段时日,你都胖了许多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向薇怎么吃都不胖,这次到苏州才五个月向薇就胖好好几斤。
向薇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笑着道:“没事,等到了苏州,每日跟白易过招,很快就能瘦下来的。”
说起白易,月瑶就忍不住笑:“小团子到现在还没回京城,也不知道牛大人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向薇不在意地说道:“反正又听不到,有什么关系。”杭州有名的美食她都吃过了,如今去苏州,又可以放开肚子吃了。想想这样的日子,可真是美呀!
月瑶在出发前一个晚上,董妧寻过来。董妧搬过来当天,月瑶就将董府的一应事务都交出去,这也是省掉不必要的麻烦:“月瑶,这次你去苏州,能不能带上顾栎?这孩子每日都在家里不见人,总不是个法子?让他多去外面做走,也许会好起来。”顾栎受不住打击,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月瑶就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不过想起老师一直对这个外孙不放心,月瑶也不好拒绝:“你问一下顾哲,若是他觉得带着顾栎没问题,我是没意见的。”
董妧本想求月瑶开导一下顾栎,然后带着顾栎出去外面走走,这样也能消散一下儿子的郁结。可董妧看着月瑶的神色,这话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月瑶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船前往苏州。月瑶运气不错,没有碰到下雨天,在预计的时间到达苏州。
明珠看着远远的一艘船,问着身边的人道:“夫君,你看这是不是月瑶的船呀?”明珠都要望眼欲穿了。
来返的船只都差不多,牛阳晖也分不清楚:“不知道,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到了。”
过了一会,可馨透过窗户,指着远处的大船,高兴地叫道:“姨母,娘到了。”
明珠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也只看到一条大船,没看到人影:“没有呀?在哪儿呢?”
可馨指着远处道:“就在船头呢!姨母,你没看到吗?”
明珠叹了一口气道:“姨母老了,看不到了。”
牛阳晖也没看到,不过牛阳晖可不承认自己老了。他觉得这大概是母女之间的感应,所以才会看得着。
大船刚靠岸,就有婆子过来说道:“夫人,知府大人跟夫人在码头等着夫人!”
月瑶下了船就看到明珠跟可馨了。明珠是欢欢喜喜的,可馨却是两眼含泪。
月瑶嘀咕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闺女是个哭包呀!这动不动就哭的性子可不好,得想法子掰正过来。
牛阳晖见到月瑶,两眼直放光,忙问道:“二妹呀,你那些画有没有随身带过来?”自从知道月瑶答应他到苏州开画展,牛阳晖就一直等着。
月瑶笑着道:“在呢,都在船上。”
牛阳晖朝着月瑶道:“你先跟着明珠回去,画展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让人安排妥当。”
月瑶从善如流:“要麻烦姐夫了。”苏州不比杭州,有牛阳晖这个父母官当后盾,可以省许多的事。月瑶自然也当起了耍手掌柜了。
明珠笑呵呵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自从听了外面的人夸赞你的画天下难寻以后,他是日思夜想,一直盼着你来。还埋怨我不早点将你的身份告诉他。”
月瑶觉得外面传得越来越夸张。什么出神入化,天下难寻的还是比较含蓄的,外面还有封她为画仙的。这么大的帽子给她扣上,将月瑶着实吓得不行。
明珠呵呵直笑:“别人还想被人尊称为画仙呢?可惜想不来。你倒好,恐避之不及。”
月瑶摇头道:“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还是清楚的。”铺天盖地而来的荣誉,让月瑶都有些招架不住。也到这个时候月瑶才幸亏当年参赛时没用真名,要不然她不确定当时是否不会迷失方向。
明珠摇头笑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谦虚。你是不知道,如今我走到哪,就有人围上来问我你的各种事情。”
月瑶觉得太夸张了,不愿意再说:“可馨胖了不少,辛苦你了。”不仅胖了不少,气色也非常不错,可以看出孩子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明珠搂着可馨道:“什么辛苦不辛苦,这孩子可招人疼了。月瑶,可馨就留在我身边了,我可舍不得让你带走了。”
可馨有些着急地看着月瑶。
月瑶却是嘴角忍不住上扬。
ps:写着写着,刹不住车了,肥肥的一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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