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听到吃了一惊。
明珠让向薇过去看了这个人,然后让向薇将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了这个人,让这个人到时候不要露出马脚。
到了下午,向薇才回来,寻了明珠问道:“牛阳晖从哪里寻了这么一个人来呀?”简直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明珠当下给向薇甩了脸色了:“牛阳晖是你叫的吗?叫老爷。”明珠再不惯着向薇这毛病了。
向薇嘴角抽了又抽,不过要让他叫老爷,门多没有。
明珠又忍不住狠狠地训斥了向薇一顿,然后月瑶也没逃过,两人都被明珠训得不敢反驳。
月瑶等明珠消气以后,问道:“寻芳阁那是不是要安排人进去?”单就让这个替身加上之前的侍卫,月瑶觉得不妥当。
明珠那就是个甩手掌柜:“甭管了,他会弄妥当的。”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情明珠向来是不管的,全都一股脑地推给牛阳晖。
向薇嘀咕着道:“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他!”向薇习惯了什么事都由自己去处置,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非常糟糕。
明珠狠狠瞪了向薇一眼,她就觉得这次的事向薇是罪魁祸首。当日让这香茹来她府邸里跳舞,可也是向薇的意见呢,所以说,月瑶是给向薇带坏的:“不交给他,难道还交给你?你是不是想再去青楼观赏观赏呢?”
向薇不敢再说话了,把柄被人抓在手上,这感觉也很糟糕呢!咳,向薇忍不住叹气,真是一着不慎,如今说话都不能理直气壮了。
月瑶倒是很相信牛阳晖:“既然姐夫说这事他来安排,那他一定会处理妥当的。我们只好好好在家里招待客人就好。”
明珠笑着点头:“就该这样。现在表弟不在京城,很多事难免要你出面,等表弟回来了,外面的事都让他去处理。”
月瑶笑着点了头。
这日是牛府大宴宾客的日子。
月瑶用过早膳带着向薇与谷幽还有谷兰去了正房寻了明珠。这次情况特殊,所以穿着打扮也很慎重。
明珠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月瑶,好半天没眨眼。
月瑶浅笑道:“怎么了?衣裳有什么不妥当吗?”这身衣裳,可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
明珠故意装成不高兴地说道:“咳,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么穿了,我怕看多,再没了自信心了。”
月瑶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素色长裙,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藕荷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玉质凤尾兰花簪。除非之外,身上再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这身略显简单的穿着反而越发衬托出月瑶清雅绝伦的气质。
月瑶抿嘴一笑。
正在这个时候,牛阳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好看着含着笑容的月瑶,牛阳晖在这一瞬间呆滞了。不过牛阳晖定力比明珠好,眨眼功夫就恢复了得体的笑容:“明珠,二妹,我去前院了。”
明珠见牛阳晖这样,倒也不吃醋,笑着点头道:“那你忙去吧!”刚才她自己看月瑶都看呆了,哪里能怪罪牛阳晖呢!套用月瑶的话说,好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嗯,这样想好像不对,怎么能将月瑶比喻成一件东西呢!
月瑶哪里知道明珠自己打了一肚子的官司:“客人快过来了,我们出去吧!”
明珠再将月瑶从头看到尾,忍不住嘀咕着说道:“不成,我得换身衣裳,要不然跟你站在一起,我就活脱脱一暴发户了。”不管怎么装扮,明珠都觉得自己呆会站在月瑶身边都会成为月瑶的陪衬。
月瑶见明珠换了三四身衣裳都不满意:“要不,我去换身衣裳?”
明珠摆摆手说道:“算了,这次就给你当陪衬吧!下次可再不许这样了,严重打击我的自信心。”跟其他同年龄段的人相比,明珠觉得她保养得还是非常好的。可跟月瑶一比,立即成了渣。
明珠随意换了一身衣裳,与月瑶一起出去,边走边嘀咕着说道:“这次我牺牲大了,等回了京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月瑶笑着应了。
接了牛府的帖子的人家,除非真有走不开的事,要不然一定会来的,随着众人的到来,场面也越来越热闹了。
过来道贺的众位夫人,饶是见过月瑶的也给惊住了。想着外面的传闻,再看站在面前的真人,众人心里头都浮现出疑云。
月瑶上次过来陪客,给人感觉就是高高在上,让众人敬而远之,所如今月瑶这幅模样,更没人愿意与她一起了。谁在她身边那就等于是给她当陪衬。陪衬还不要紧,最糟糕的是被衬为庸脂俗粉了。
明珠对此也很无奈。
倒是上次赞同月瑶请人跳舞的云夫人主动与月瑶说话了:“连夫人,外面的那些传闻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人呀,就是想将你借助你扬名,然后好捞钱。”云夫人见过月瑶,就月瑶这清高自傲的模样,会与一个青楼花魁相谈甚欢,她听着都觉得好笑。
月瑶淡笑道:“多谢云夫人关心,其实我也没在意。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不遭人妒的是庸才。那些人,以为用这些下作的手段污蔑我,就能打垮我,也太小看我了。”
明珠眉头抖落了一下,原来月瑶早就知道了。
云夫人诧异了:“夫人你的意思,这是故意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我还以为只是寻芳阁里的人想借夫人的名上位呢!”
月瑶嘴角露出一抹蔑视:“寻芳阁,没这么大的胆色敢污蔑我。不过,她们助纣为虐,也当不能饶过。”
月瑶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云夫人心头一滞。她以为月瑶会是一个很纯良的人。云夫人想到笑了起来,京城出来的贵妇人哪里真能纯良。
陈夫人在旁笑着说道:“一直听闻外面的人说夫人你的画好,可是一直都不得亲眼所见,不知道今日可有此福份。”
月瑶的画艺出众在江南是出了名,但是在场的夫人都是只闻其名没见过这些画。因为画展都是男人去的,女子都没去过。
明珠乐呵呵地说道:“月瑶,难得众人都有这个兴趣,让人将你的那些幅画拿过来,让大家开开眼界。”这些都是明珠给安排的,并没有告诉月瑶。
月瑶笑着吩咐了谷幽道:“将第三个箱子取过来。”第三个箱子放的都是月瑶画的佛像跟抄写的经书。在场的夫人对字画未必有兴趣,但是对佛像跟经书一定有兴趣。
果然,这些东西一拿出来,众人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当然,就算没有兴趣,也不会扫了东家的兴。
其中一位夫人看重了那副观音菩萨像,婉转地跟月瑶说道:“连夫人,我很喜欢这尊观音菩萨像,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割爱?”后面那句价钱不是问题的话没说出来,但众人都听得懂。。
月瑶摇头说道:“这些佛像与经书,我是打算回京以后捐给昭华寺。”月瑶这话等于是说,这些东西不卖,也不送人。
明珠笑着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妹妹自小就喜欢经书,为此还经常住到昭华寺。不过也是她的运数,竟然入了玄天大师的眼,经常给她讲解佛经。大家可别小看她了,她对佛法的造诣可是很高。”
众人面露惊讶:“夫人得过玄天大师的教导?”江南离京城是很远,但是众人还是知道玄天大师的大名。
月瑶颔首:“当日我本想侍奉佛则,只是大师说我六根未尽,凡尘未了。要不然我现在已经遁入空门,成为大师的弟子了。”
众人听了这话有些惊悚。可是再认真看着此时静静地站在桌旁的月瑶,不可否认月瑶给她们的感觉确实带着一股清冷疏离,仿若看尽红尘事。而你看着她,就能感觉到一股内心流露出来的平静安宁。这种感觉,也只有在那些得道高僧身上才有的。
明珠很想翻白眼,真是的,只要顺着月瑶的话,说着说着就朝诡异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月瑶是怎么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混开的。
此时,在苏州最大的拍卖行,又是另外一番状况。
月瑶画的那副《舞》数天前就放在一家卖字画的老字号。这副画,月瑶还提了一首宋朝诗人刘子翠的诗。月瑶也是决定要毁了这幅画,所以才会提上别人的诗,要不然她是宁愿空置,也不会题诗。
月瑶的这幅画放在铺子里供人观赏的消息一传出去,喜好书画的人蜂拥而至。短短七天功夫,就有几百号人去看过那幅画。其中有不少人提出yu购买那副牌,不料店家只言数日之后这幅画会拿去拍卖行拍卖。想买画,到时候去拍卖行就好了。所以这日,拍卖行好不热闹。
一个手里拿着卷轴的男人走上了台,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两人一人拿着一头,将画展开。
看完香茹的舞蹈,再看这幅《舞》的画作感触越发深刻。在场的盛赞不已。
拍卖师上来,正准备开始。向薇的替身,自称为毛大的男人则是望着朝着坐在前排的贺锋叫道:“贺爷,上次我送画到寻芳阁,当时正好贺爷也在场。不知道贺爷还记不记得我。”这人说话,语气也比较拽的。
贺锋吓了一跳,赶紧点头说道:“对,当时我在场。”
替身自称为毛大,毛大问道:“那我可否请问贺爷,我哪里像女人了?竟然会被你认为是女扮男装?”
贺锋哪里有那眼力劲能看出向薇女扮男装,那完全是香茹哄他高兴告诉他的。贺锋想着香茹也不会拿这事跟他开玩笑,所以就信以为真。当然,贺锋也不是愣头青,知道这事说出来得罪人。不过,酒后吐真言那就不在控制范围内里。如今,贺锋望着站在台上人,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一会,这声高、这模样、还有这声音,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个男人呀!
贺锋手心有些汗,说道:“你走下来,让我仔细看看。”他当日酒后失言,结果被他爹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好不容易昨天他爹松口前几天放了他出来,他可不想再被关了。
毛大说道:“既然贺爷还心存疑虑,那成,我就让大家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将出胸膛。
众人看着毛大肩膀上那道深深的疤痕都吓了一跳。然后众人齐齐地望向贺锋,这该得什么眼神才能认为这个人是女扮男装?竟然还异想天开认为这是连夫人装扮的?
陪着贺锋过来的狗腿子赶紧叫道:“你是男人不假,不过谁能肯定你就是那日到寻芳阁的人呢?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个冒牌货?”
毛大冷笑道:“我那日去寻芳阁,可不仅仅见过贺爷,那一路上也是见过不少的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再去寻证人。”
贺锋一个巴掌拍到那狗腿子脑袋上:“混帐玩意,你以为爷我老眼昏花,连个人都能认错呀!那日,就是上面这两个人到的寻芳阁。”
第二排一个穿着朴素,年龄在四十上下的男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你不老眼昏花,怎么能将这人看成是女扮男装的?只要没瞎的人就知道,这上面站着的是个男人。”上面站着的人,虽然是矮小了一些,但是绝对不会让人看成是男人。
贺锋本来气呼呼地,可是转头看着说话的人,气焰一下就没了。贺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奶奶的,竟然被个青楼女耍得团团转。
这会众人很焦心地想看画。拍卖师忙说着拍卖可以开始了。再不开拍,估计下面的人会造反了。
毛大也不再纠缠之前的事,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够了,说得太多反而惹人怀疑:“我家主子说,这幅画留下就是一个麻烦,她不想留下一个麻烦。”
拍卖师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这个时候毛大则冲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一下火折子飘着一小簇的火苗,然后放在画下面。
拍卖师吓了一跳。
下面的人却都被毛大的行为给惊呆了。其中坐在第一排的人反应极快,立时候冲到台上将火灭了,可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一眨眼功夫,画就烧了大半。毛大这才将画扔在地上,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贺锋身边的狗腿子看着地上那一小团灰烬,喃喃地说道:“疯了,真是疯了……”这幅画当日在书法铺里就叫价叫到三千两,今日拍卖的价格只会更贵。可几千两银子的东西,就给烧没了。都说贺锋败家,还有比这更败家的人嘛?肯定是没有了。
在雅间的香茹知道画毁了以后,面色一瞬间惨白无比。
刚才想冲上台的那位画师,望着这堆灰烬大声叫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这么好的画给烧了,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下面的人,大半都叹了一声可惜。
拍卖师正不知道如何收场,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在拍卖师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拍卖师立即松了一口气。
这次为了买月瑶这幅画,来了不少的人,这些人里有不少名气很大的人。烧掉《画》众人会叹一声可惜,可若让众人白跑一趟那又是一场是非。牛阳晖动员月瑶拿出两幅非卖品的画来拍卖。
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月瑶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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