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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云极专注的为月晗双手上了药,又重新包扎好,月晗的心早已被还没开始就被迫终止的煜露情所搅乱,正在望着二人出神,沈云极低沉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眼下只怕要委屈你几日,但是你放心,有我在,你必不会有事。”
沈云极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认真落地有声,月晗错愕间收回神思,在看向沈云极时,沈云极也正要抬脸看向了自己,她迎上他的目光对视片刻,最后微微勾唇道:“物是人非,你又何必如此。”
沈云极垂眸,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纵然物是人非,可我依然是当初娶你的云极,过去的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早已说不清,但我心里清楚,我一朝娶你为妻,我此生唯一的妻,便只有你一人,等此番从徽州折返回敦煌,我便带你和母亲彻底离开沈氏,我们不再参与世家纷争。”
自浔阳江生死一别之后,这是月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沈云极,亦是二人劫后余生的第一次坦诚相见,她望着沈云极那谪仙般的容颜,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却充满了苦涩:“我也曾想过倒戈命运,放下一切仇怨去奔赴一场花好月圆,可到头来,却是跨得过心底的万丈深渊,却躲不过世事无常的劫,或许当日浔阳江共赴黄泉于我们而言是一场圆满,可惜我们都没有死,而如今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沈云极的目光隐隐有些颤抖,他伸手握了月晗的肩,隐忍着眼底的深情道:“月晗,如果说你现在执意离开我,是因为这些日子你所遭遇的一切,那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沦落风尘,亦不介意你委身金陵郡王,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依然待你一如从前……”
没等沈云极的话音落下,她陡然抬眸,一双水润的眼睛直视着沈云极,声音冰冷道:“可是我介意!”
沈云极微微一怔,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将脸转向窗口幽幽的接着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便只有利用,所有对你的感情,无非是为了从你手中骗取城防图,如今真相大白,一切尘埃落定,你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沈云极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如果真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利用,孤云台你何必舍命相救,浔阳江又何必共赴黄泉!”
月晗回眸逼视着沈云极的眼睛,眸底暗潮汹涌:“那都只是因为愧疚!”
所谓了解一个人,便是知其痛处,知其软肋,狠狠的插上一刀,但后玉石俱焚。
月晗的心里清楚沈云极对自己的感情,沈云极对她爱情深似海,也正是因为她懂,所以她更知道什么样的话才会让沈云极在万念俱灰之下离开她。
果然,沈云极在这些日子里,凭借从前那些美好的回忆勉强拼凑起的期望与信念,恰如一个色彩斑斓的泡泡,在一瞬间被月晗无情的戳破,都只是因为愧疚,简简单单几个字,却验证了沈云极心中最不愿面对的事实,一时间那些连根拔起的爱意与荒凉,七零八落的在月晗冰凉的目光里,散作云烟。
沈云极深邃的双眸里盈满了泪水,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注视着月晗痛不欲生道:“宋月晗,你好狠的心!”
彼时的牢房门外,释流云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墙之隔,他亲耳听到了关于沈云极与月晗的谈话,他能明白月晗心中对沈云极的爱恨挣扎,他在心疼月晗的同时,也将月晗沦落风尘,被钱来赌坊高掌柜凌辱,委身金陵郡王做宠姬所有这一切的遭遇,都算在了沈鸿熙的头上,更有当日姑苏兰氏灭门之恨,这些仇恨在一瞬间全部灌注在他的心里,曾经芝兰玉树的兰毓璟,温润如玉的释流云,在一念之间,就地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