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韩淑雯果然打来电话。两人又是一番不痛不痒的对话。
韩淑雯说:“我有时候梦见过你。”
刘步阳笑道:“噩梦做多了不好。”
韩淑雯咯咯笑道:“不是噩梦……”还好刘步阳看不见她脸红。不过可气的是刘步阳也不问她梦见什么了,不然她会更脸红。
“那好,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晚安。”
“晚安。”
星期六下午,刘步阳开车带着廖姗去音乐学院和金梅村碰头,然后一起去长安戏院看京剧。
刘步阳买了四张票,最贵的,八百块,坐最前面的长条桌。当晚的剧目是《赤桑镇》和《将相和》,听金梅村说还有几个小名家上台。米凯拉是第一次来,有些兴奋。好歹是欣赏一泱泱大国的国粹,就算没兴趣,也有情绪。
戏院有上千座位,只坐了三分之二,倒是前面的长条桌坐满了。除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廖姗和刘步阳是最年轻的了。
简单的报幕后,第一折戏的锣鼓点响起来了。
“……辅赵邦用心计深思苦想……”
蔺相如出场。
“……都只为廉颇老将,自逞刚强闷坏衷肠……”
台下响起掌声。
金梅村用英语告诉米凯拉剧情,还说出场的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演员。
刘步阳暗笑文化的隔阂。生角,老生,唱工老生,做工老生,武老生……那有一个男高音的头衔来得简单明了。
米凯拉是外行中的外行,因为她完全听不懂台上唱的什么,金梅村的唱词翻译也意义不大。廖姗是外行,刘步阳也只是略知皮毛。除了他们,似乎在场的人都是票友,甚至和刘步阳他们同桌的那两个小孩子都摇头晃脑的听得津津有味。不过虽然是外行,他们也看得很有趣味。尤其是米凯拉,知道什么地方精彩,鼓起掌来也热烈。
几折戏听完,从戏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刘步阳坚持送金梅村和米凯拉回住处。一路上,米凯拉不停的问金梅村关于京剧的问题,并表示想学中文了。
送完老师后回学校的路上,韩淑雯的电话又打来了,问:“今天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晚上听京剧了。”
“为什么不叫我?”
“怕引起骚乱。”
韩淑雯咯咯笑,说:“本来想今天找你的,可是爸爸来了。”
刘步阳说:“帮我谢谢你爸。”
“讨厌……我想听你唱歌了。明天我去找你,带琴去,你想听吗?”
“想,但明天没空。”
“干什么?”
“陪廖姗。”
“你每天都陪她,不能抽一天时间陪我!?”这个委屈实在太大了!
刘步阳笑道:“我是出名的气管炎。”旁边的廖姗鄙视了他一眼。
韩淑雯道:“我就不会。”
刘步阳笑道:“看出来了。”现在就在查行踪了,以后还得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下星期吧。”
“星期一!”
“好。”
“晚上好好睡觉。”
“好的。我开车,挂了啊。”
“再见。”
廖姗没好气对刘步阳道:“气管炎,买个搓衣板回去。”
刘步阳笑道:“浪费人才,我帮你按摩吧。”
廖姗笑道:“跪着按。”
“趴着按嘛。”
“做梦!”
第二天的午饭后,刘步阳,廖姗和苏艺杉一起去理工大学。曾车旭回家去了。
“老乡,你怎么不带吉他?”苏艺杉问刘步阳。
刘步阳当然不能说自己的技术可能不逊于郑桐,就说:“你姐夫用电吉他的,不一样。”
苏艺杉难得的嘻嘻一笑,说:“你也是我姐夫。”
刘步阳从裤兜里摸住两张纸,给廖姗说:“你们两姐妹可以交差了。”那本是他给廖姗写的情歌,但又不满意,就改成了校园民谣的风格。
廖姗笑道:“你还真爱逞能啊。”说完就边看边哼起来。
苏艺杉虽然看不明白,但也不头伸到前头来。
廖姗哼了一遍,盯着刘步阳,说:“你还有校园情结啊!?”言语有些讽刺的味道。
刘步阳笑道:“好歹我也是大学生。丫头,我们是一个阶级的,你站稳立场。”
苏艺杉咯咯笑,问:“廖姗姐,老乡写得好吗?”
廖姗道:“词太烂。”虽然才看一遍,但她觉得曲子真的很好,配上歌词,平淡的欢快中似乎夹杂一点朦胧的忧伤。
刘步阳道:“这是你的长项,你来。”
廖姗道:“难不到我。”现场就改起歌词来,还边哼边和苏艺杉商量。
“什么叫沉醉的迷惘啊,你别装深沉好不好。”廖姗鄙视刘步阳,哼哼两下后道:“明朗的迷恋!”
刘步阳立刻叫好。廖姗的文字工夫果然比刘步阳厉害多了,没多久就把刘步阳的歌词改了个面目全非,效果当然是好多了。
倒霉的周末,又堵车了!
“廖姗姐,你唱一遍。”还好有事情做。
廖姗又看了一遍,然后看了刘步阳一眼,说:“这算是我们的合作吧?”
刘步阳道:“当然是,快唱吧,我等不及了。”
“绿树长到窗前,保留一份纯真,
月亮躲进云层,遮掩一丝牵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