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像级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为了进一步确定,林安追问:“鹿子哥,那位圣灵是造像级吗?”
“我说完了该说的话。”驼鹿不置可否,“林安,不妨加入其中,你会得到比话语更清晰的切身感悟。毕竟选择与我们同行的人是你,而我不想用言语左右你的内心。”
“哦……”
看了一眼跳舞的男女,林安企图找到熟悉的三个身影,可所有人全部戴着动物的面具,随鼓点加快,他们的舞步越来越炫丽,仿佛一群色彩斑斓的鹦鹉。
“守帐篷、小犬牙和鹰展翼都在那里,它们会帮助你的。”驼鹿用鼓励的语气说,“现在你从我这得不到任何答案了;我把能说的一切都告诉你了。”
“对了鹿子哥,你不和我一起来吗?”
林安坐在驼鹿头顶,它的角像森林一样环绕着他,安全感十足。
“我已经见过了五十多次的四季轮回,没力气再和年轻人继续蹦蹦跳跳,用我的热情与活力向圣灵献礼了。”
五十多年……
原来不是鹿子哥,是鹿爷爷啊!
林安惊讶不已,忍不住打听。
“那其他人呢?我只知道小犬牙和我差不多大,她今年20岁了。”
“鹰展翼是27岁,守帐篷是38岁。”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报。
鸟兄是货真价实的鸟兄,鼠子姐实际上是鼠鼠阿姨。
面对年纪比爸妈都大的驼鹿,林安不好意思叫出那个有些轻浮的“哥”,干脆一言不发学着它的姿势躺下,凝视着远处的舞蹈,等待库鲁皮拉的归来。
野猪、东洲虎、东洲狮、鹿、蟒蛇、白鹭或黑鹭、猴子和鸟类的皮毛和爪牙被剥下来,制成了散发骚味的面具,不像较为和蔼的本土四神,下东洲的文明似乎伴随着挥之不去血腥。
然而这种杀戮与献祭之中,又带着对于死者与大自然的尊重,两者合二为一,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正如他们此刻跳起的转圈舞蹈,葡语、西语、瓜拉尼本地语,和各种林安听不懂的部落语混在一起,歌谣嘶哑威风,直冲雨林云雾的顶部。
“arakae!”
“arakae!”
“arakae!”
“这个词共有三重含义,分别是‘过去’,‘唤醒’和‘未来’。”
干羊粪和枯树枝的味道传来,林安转过头,一名拄着拐杖的女人和库鲁皮拉一同出现。
男孩戴上了狒狒的面具,手上拿着装满食物的小碗和一只迷你箭毒蛙面具。
“你的很小,而我的很大。”库鲁皮拉将两样物品递给林安,无心之言怎么听怎么别扭,“你可以在野外靠坚果和浆果为食,换成个子大点儿的人准会饿死的。”
“我谢谢你。”
林安知道他指的是食量,接过东西,石碗装满了冒着热气的炖肉,一股没处理干净的腥味和烧焦的苦味弥漫,烂乎乎的,令人提不起兴趣。
本来瓶中小人也吃不了东西,林安戴上箭毒蛙的面具,刚要跳下驼鹿的脑袋时,那名随行的女人开口,声音如魔咒般令人昏昏欲睡。
“我可以追溯你过去的死亡与将来的死亡。”
贾塔拉,午睡和诱拐犯之神,瓜拉尼七大怪物之一。林安猜测着她的神秘原型,可惜没有系统辅助,得不到数据。
“预言家”……不,应该是真理之神。
林安在迪特里市游荡了那么久,还从未见过真理之神,足以说明这种介质多么希少。
看来黄金国还真人才济济。
下一刻,驼鹿站起身,净化之风吹拂,驱散了贾塔拉拐杖末端的微妙扭曲,令林安的思绪变得无比轻快。
“死亡等在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它的态度无疑是一种绝对的袒护,贾塔拉悻悻地离开了。
她原本想要试探林安,毕竟瓶中小人散发的气息十分陌生,怎么看怎么不属于上下东洲的本土神话。
赶走了不怀好意的贾塔拉,驼鹿用鼻尖轻轻碰着林安的背,将他推向前方。
“你进去。不用害怕,我一直在这里。”
“鹿爷爷……”林安抱了抱它柔软的嘴巴,“仔细想想,咱俩简直是最佳搭档。哪怕为了和你组队,我也愿意加入‘黄金国’。”
“林安,你头颅里有大脑,你的脚在你的鞋子里,你可以走向你选择的方向。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你所知道的,而你将决定自己该去哪……”
驼鹿目送林安远去,后者刚走没几步,库鲁皮拉不耐烦地举起瓶中小人,一阵风似的冲向狂欢节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