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摇摇头，说：“是在姐姐衣柜里找到的。是你偷偷穿了，却忘了还给我！”

“不可能！”娜娜大声喊，“我不会穿你的儿童睡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娜娜，是国家元首，是……”

“可是那里边有你的长头发。”她握着小拳头喊道。

“噗……咳，咳咳！”吴易一边笑，一边被自己的烟呛得咳嗽。与此同时，娜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长发，然后看了看掉在手里的毛……

不知为什么，此时吴易的死鱼眼就显得格外扎人——不过娜娜不是第一个被他眼神刺伤的人了。

“塞壬，亥！把她的这段记忆给我删了！把所有娜娜的记忆回档！”她红着脸，气急败坏的喊道，“还有，给我枪毙屏幕对面那个抽烟的家伙！”

女仆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而那黑衣执事欠身行礼，低声道：“大小姐，自阿兰·塞尔先生去世之后，就没人会做记忆回档了。”

“啊……”

听到那个名字，她冷静了下来，叹气，眉头哀伤的蹙在一起，“那就算了。”她摸了下妹妹的头，低声道：“不要闹脾气了，我的妹妹，去吧，等我忙完了事情就去找你。塞壬，亥，你们俩也走吧，去陪她。”

娜娜支走了剩下的人，再度叹气。吴易感觉，她快要把自己肺里的空气吐光了。

她蜷缩在椅子上，纤细的肩膀塌下，这使她看上去更加幼小。吴易不知道气氛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他又点了一根香烟。

“你很喜欢香烟吗？”娜娜问道。

“恩。”吴易说，“这是第二生命。”

“不，军人的第二生命应该是肩上的职责。”她说。

吴易看了看那个烟头，将其熄灭，问：“不是说职责大于生命吗？这样一讲的话，就没有‘第二生命’之说了。”

娜娜却是摇头，说：“那都是些宣誓的口号，听起来好听，但大家心知肚明的，有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到了生死关头，绝大多数人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这是本能。”

“没错，我曾经也是。”吴易说。

“曾经也是？”

“现在不是了，托您的福。”他微笑，样子和蔼可亲。

“是吗？那可又得举国欢腾了。”娜娜笑道，“恭喜你找回自己，世界锁的钥匙。”

吴易点点头，一番深思熟虑后，说道：“也恭喜您能找到小熊睡衣，娜娜小姐。”

“我还是得枪毙你！ (o#゜ 皿゜)o”颜文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吴易胆子很大的开了个玩笑，这事不是谁都敢干的。他之前通过尹寻空的介绍，对娜娜的性格有一点了解，刚刚又经历了那么一件事情，他对娜娜性格的了解则更加深刻了。他确信，娜娜虽然看上去性格古怪，但却不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不损伤利益”的玩笑而枪毙人。而且从她有心情发颜文字来看，她应该还很高兴……

不过啊，那个颜文字是什么鬼？

站在吴易的立场上来说，能和上司开个无伤大雅玩笑，和只能跟上司谈公事，这不一样的。多年以来没有感情的生活，使他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请手下留情。”他笑着道歉。

“我现在不会枪毙你，这一枪先欠着，因为你还得给我办事。”娜娜说，“所以我们先谈正事。”

吴易点点头，问道：“是什么？”

“关于你和白鬼的事情。”

当听到“白鬼”这两字的时候，吴易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