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无用，你管我作甚？”

“你杀不死他，就算是杀死了他，也不能改变结局的……一千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那声音愤怒了，整个房子都在随着它的声音而嗡嗡作响，“你的剑，你的亲友，还有你的抱负……这些东西早就没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做，只会让这潭水越来越浑，最终把你自己，把我们都陷进去！”

“没了就没了吧，但我老鬼还在这坐着。”

“你也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晓得不能做，便能撒手的。”

他将杯中酒饮近，又再斟了一杯，之后泼在了水盆里。随着他这一泼，那三根蜡烛在同一刻，腾地一下灭了。

“今天就不陪你摆龙门阵咯，阎王爷。”

“你，会后悔的。”

那声音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空洞的回音，在这小屋内回荡不息。

老鬼笑吟吟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这么说来，我好死不死的活了这么久，也该腻了。”

他将门打开，午后的阳光大方的洒了进来，照亮了这个昏暗的小屋。同时也照在他的身上，却没有留下影子。

※※※

“说说你的计划吧，参谋。”

会议室中，法立安和吴易面对面坐着，空荡荡的房间内除去他们两人外再无一人。

吴易言简意赅的说道：“找到白鬼，说服白鬼，让他成为我们的同盟，至少不与死灰为敌——你的计划呢，老兵？”

“找到他，杀了他，结束。”法立安用更加简练的话语说道。

法立安是知道吴易与老鬼的事情的，他知道吴易身上有老鬼下的毒，如果将老鬼杀死，那么吴易肯定逃不过那一劫，但是他没理这茬。

吴易也没提这事——他当然清楚法立安知道自己和老鬼的事情，但他没说什么“不要杀了老鬼，不然我就会死”之类的蠢话。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命不在这个老兵的考虑范围内。

这两个人，彼此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东西，所以讲起话来异常的轻松。

吴易说：“那好，我们第一步计划是一样的，现在，来谈谈怎么找到白鬼。”

“我会命人盗取地球的衞星系统，另外，我会让巴德放出纳米间谍，开始大范围撒网。”法立安说道，“但这样做有个问题，基地的纳米机器人不多，大范围搜寻起来会很困难。”

吴易点点头，说：“我会针对之前关于白鬼的情报来进行作业，争取缩小搜索圈。”

“可以，待第一步计划结束后，我们在决定接下去怎么办——是击杀还是谈和。”

“可以，我同意。”

白鬼计划这事不算小，要是一般情况，需要展开一个两小时左右的战术会议，集思广益，才能得出一个初步结论。然后从计划到执行，又要过很多程序，考虑许多事情。可是吴易和法立安两人，只花费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达成了统一意见，不得不说，这种效率在基地里是史无前例的。

所以，现在两人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这个“白鬼计划战术讨论会议”才展开了一分半锺。

在“深情对视”了许久后，吴易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有必要来这裏谈吗？”

法立安将贝雷帽摘下，揉了揉又戴上，道：“下次就不会了——会议结束，开始工作。”

两人同时起身，出门，走向不同的方向，临走前，法立安低声说道：“另外，注意保密，这个基地并不安全。”

吴易心裏一惊，骤然想起之前虫后核心丢失的事情，随即重重的点了下头，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