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会有这种心态。”尹寻空忽然笑了，“应该说，还好你有这种心态。”

“习惯了。”吴易摆了摆手，“能给我拿根烟吗？”

“不行！”

她刚才还在温柔的笑着，现在，却板起了脸。

“不行……吗？”

“是的，我不会强迫你戒烟，但至少这几天，不能再吸了。”

尹寻空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将其收进柜子，然后给那个单元上了锁——基因电子锁，除了她没人能打开的。

“我不是那种严厉刻薄的女人，不会剥夺你的兴趣爱好。”她看着吴易的眼睛，很认真的叮嘱着，“但是，任何事情都应有一个限度——你每天要吸多少根烟？十根？一盒？”

“三到五盒。”吴易小声说。

沉默。

“工作的时候会多一些，平时一天也就两三盒。”他继续解释道，越说声音越小。

过了许久，尹寻空都没有说出话来，她低着头，眼睛埋在刘海里，看不见眼神。同时，她紧咬着下嘴唇，牙齿快要咬紧肉里。

“我的搭档，从前，你怎样生活都无所谓，那是你决定的生活方式，我无权也无法干涉。即使是现在，我也不会强行干涉你的生活方式，我相信你的判断力，但是……”

她抬起头，望着吴易的眼睛，

“请对自己好一点，不然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细，说完这话之后，她就转过身去了，背对吴易。

我该戒烟了，吴易心想。

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东西，他的脑子就不会动了，他从初中抽第一根烟的时候便染上了烟瘾，不是为什么，这种东西对他的魅力就这么大。现在，没有尼古丁的话，他的工作效率会下降好几个档次。

其实这时候，他应该说几句甜言蜜语去哄一下尹寻空，可是他也做不到，他对于感情的观念过于纯粹了，几乎到了有洁癖的程度，所以不愿意对她撒谎。

“你要好好活着才行，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用了。”她背对着吴易，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

“可你这一次差点就……”

“抱歉。”

两人间又一次陷入沉默。

吴易不禁思考自己曾经的想法，尤其是关于自己对尹寻空的感情。是啊，死了就来不及了，我真的能保证自己在这裏活下来吗？我或许可以计算出最容易活下来的办法，但是，有的时候死亡是不讲道理的，也许明天这个基地就会被攻陷……他越思考就越想抽烟，并且越来越烦躁。

该死，他想到，我在纠结什么，患得患失的，这可不像我的行事风格。

片刻后，尹寻空轻轻地干咳了一下，却并没有转回身，说：“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谢谢——抱歉。”

“不，不用的。”

尹寻空朝门外走去，而吴易的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支——！”

门被一把推开了，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差点撞到尹寻空。尹寻空有些不满的朝那个人瞪了一眼，但在看清对方的脸后，连忙收回了目光，并且让出了路。

“休假结束了，参谋。”

如刀子般冰冷的声音回响在病房里，接着一个老兵走了进来，将一顶洗到发白的贝雷帽轻轻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