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内，主指挥台旁边。

“不对，有些不对。”吴易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自言自语道。

指挥台正坐上，尹寻空问道：“怎么了，吴易？”

“乔是个刚毅正直的军人，与人说话不存弯弯绕的心思；老鬼处世千载，深知与人相处的道理，可他性子却是和乔一样的，喜欢敞开了说亮话，于是两人一碰头，没说什么废话，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并且做了个口头上的协商，便准备行动了。这事对于基地来说，实在是太冒险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老鬼，却这么简单的就和他联手了——至少，也要在多沟通一下，或者试着套一下老鬼的话什么的。黑山和伊维尔对乔的话说一不二，自然不会反对，然而奇怪的是，小爱却也什么都没说……小爱她最近……有些奇怪。”

吴易的话引起了尹寻空的深思，但对于她来说，许多事情不是靠深思就能想明白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尹寻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这事并不要紧——法立安，你那边情况如何？”

※※※

“炼魔戒备森严。”

法立安说。

此刻，法立安躲藏在旧校舍后面的杂草中。他没有穿纳米作战服，还是平时那副打扮，身穿普通的军衣，腰间别着两把匕首，就连那个贝雷帽，都如往常那样戴在头上。

据说炼魔地下基地的入口就隐藏在旧校舍内部，现在看来，这情报是没有错了。

旧校舍周围一片寂静，似乎连风都停下了——

不。

是风真的停下了，这个区域内有一个巨大的禁制法阵，将整个空间隔离开了。所以，连风声都没有。任何人进入这裏，都可能会受到某种魔法的影响，最坏的可能就是被空间禁制抹杀。

“大部队还需要几分钟，我先进去看看。”法立安低声说。

“太危险了，老兵，这事你得跟指挥官说。”

“你转告他吧。”说罢，法立安单方面结束了通讯。紧接着，他的身体周围泛起微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不是那种低端的障眼法、隐身术，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法立安，他身体的一部分，已经离开了这个位面。他的肉体进入某一个位置位面，但意识却借助精神异能留在了这裏。

幽灵一般的法立安缓步向前，仔细观察着这裏的一草一木。肉眼和一般的机器都发现不了法立安的存在，但他依旧谨慎小心。

草木很普通，土地很普通，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法立安知道，炼魔的法术的原动力是什么

——富有元素力的空气。

炼魔的魔法，是通过动作、声音、精神，和其他中介物影响并改变自然的一种超能力。在最早的奥兰大陆上——也就是元祖星球上，空气中富有数十种不稳定元素，这些东西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被人为控制，从而出现化学反应，显现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没有物质是凭空出现的，一个火球术，那是因为施法者用某种方式影响了空气中的不稳定元素，从而燃烧，爆炸；一个隔空取物，那是因为施法者用精神力影响了重力与空气压力，从而将物体凭空移动……诸如此类还有很多，但许多更高深的魔法死灰科技也无法解释。

比如，足以一个毁灭星球的“末日审判”。

但是，在元祖星球和炼魔主星以外的星球空气中，是没有这种魔法元素的，甚至有的地方连空气都没有——比如宇宙真空。于是炼魔便将这些元素带了出来，一瓶空气，一份土壤，一包取自深海的水——有了这些东西作支撑，炼魔的法术便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

曾经有死灰科学家做过研究实验，保守估计下，一平方米的炼魔主星土壤，足以够一个黑袍巫师施展三个大型法术，而每个大型法术所暴发出的力量，都足以毁灭一个……一个伦敦。换算过来，是这样的。

所以，法立安在寻找这种能够支持施法的东西。这个空间禁制虽然不足以毁灭伦敦，但却是一个高消耗的持续性法阵，所谓防御系统一定是一直打开的，那样的话——

“有了。”

法立安俯下身，观察着地面上的泥土。因为肉体不在这个世界，所以他是无法触碰到泥土的，不仅如此，他也没法作平行移动以外的移动方式，不然身体就会和障碍物重合——他当然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穿墙移动，但是如果在和某物质重合的情况下异能解除的话，他重合的那部分肉体就会因为空间悖论而消失。

泥土是普通的地球泥土，没有错，但在那里边还参杂着一种细微的白灰色粉末。法立安无法闻到这种粉末的气味，但是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