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尔是个十分好强的女人,小爱很少见她在别人面前露出悲伤地神色。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当时还太小,所以那种刺|激,深深植入她的内心了吧?
“那人躺在地上,后脑枕着石头,上面好多血。尽管天很黑,我们还是清晰地辨认出来了,那就是父亲……”时隔多年,伊维尔的脸上,却还是流露出了明显的悲伤,“不,其实我当时更希望那不是父亲,而是某个长的很像他的陌生人。”
“当走近了之后,我们才发现,父亲的脑袋歪向一个诡异的角度,小孩子不懂事,但也知道,正常人的脖子,怎么会扭成那个样子呢?弟弟一直哭,而母亲则直接晕倒了,只有我,还站在那,愣愣的看着父亲手边上,一个裂开的百色球——那是一种小孩子的玩具,就和万花筒有些像,是我当时最喜欢的东西。”
小爱听到这裏,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伊维尔一眼——后者则是苦笑着,默默点头。
“法医鉴定,是意外死亡,死因是后脑受创,颈椎折断。应该是从桥上滚下来的,猜测是为了捡那个掉下来的玩具。
当我们听到这个结果后,除了悲伤,就是联想到了从前的那件事情——那个巫师的诅咒。父亲的死与我有间接关系,而且仔细回忆一下,他死的样子,和当时那个巫师摔倒躺在地上的样子,几乎是一样的啊。
从那以后,母亲就变得神经兮兮的,而且对我的态度,变得十分恶劣。”
伊维尔说着,苦笑了一下,
“我并不恨她,因为,就连我自己在猜测,父亲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呢?”
“你没错的!”小爱大声说道,“如果非要怪的话,也要怪那个缺德的巫师!”
伊维尔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没错的,都是那个巫师的错!不光是我,弟弟也这么认为,维斯,他小时候很乖的,总站在我这一边,可是长大之后,就不听话了。
不过,母亲却不这样认为。我有一次,偷听到了她和邻居的对话,母亲认为这事蹊跷,因为父亲是当过兵的,论身手,在这十里八乡少有人能比得上,然而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摔死在那么矮的桥上呢?一定是那个孩子的缘故!是她害死了我丈夫!邻居也在劝她,不要钻死胡同,意外而已。然而母亲却不听,一致觉得是我的错。我当时好伤心,也好害怕,因为我知道,母亲已经入魔了,也许有一天,就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想着离开这个家,但是我那么小,没有能力独自生存。何况出了这么一遭事,亲戚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忌讳我,没有大人,我又怎么活着呢?更何况,我舍不得弟弟,也舍不得母亲。
最终,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一天,母亲突然疯了一样,大声叫着,举着菜刀朝我走了过来……”
伊维尔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指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疤。
小爱哑然无语,愣在那不知说些什么好。
“多亏了弟弟叫来了邻居帮忙,不然我真的就没命了。可即使是这样,我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
说着,伊维尔从浴池里站了起来,走向一旁的挂着毛巾的架子。
“连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信任呢?若不是有弟弟陪着,我可能就真的绝望了。那事情之后,我们便寄宿到了一个善良的亲戚家,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认识了罗门。
罗门是那一带的孩子王,已经有了不良少年的雏形,他的父母拿他没办法,就想把他送到少年军校去历练一番。我听到之后,也有了兴趣,因为,寄人篱下的日子,终究是不安定的,而且另一方面……”
伊维尔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体,背对着小爱,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也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不祥之人,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会害到那个善良的亲戚和我的弟弟。于是我想,索性离开吧。我和罗门谈了这件事情,他却觉得,我是个软弱的女人,没法去当兵,如果把我带去,肯定会很麻烦。但是我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两个人还打了一架。”
伊维尔转过身,欣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