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了，只是一点……”他本想说一点小事，但沉吟少许后，说道：“一点误会而已，不是我们两人中任何一人的错。”

雪玲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懂他后半句话。

“就是说，我觉得我和娜娜都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说完他不禁苦笑，可能是因为自己又一次中二的用了这个老梗。

她却是不懂这些梗的，于是认真的点点头，“我大概……能理解一点。那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我很喜欢卡兰兄妹。”

这话题有点沉重，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我也很爱她。”吴易说，这是句实话，也只有对着雪玲才会说出来的实话，“但是，爱是没法留住一个人的生命的。”

雪玲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爽然若失；吴易也望着面前那娇小少女的眸子，冷静而执着，“还需要力量。”

“这是个十分简单的事情。”吴易说，“当年，灰羽神曾经问过欺诈者奥什——”提到那个名字，他心裏有些别扭，顿了一下，“天上的太阳是什么形状的？”

“方的！”雪玲笑着说道，很显然，她知道那段历史故事。

吴易点点头，“嗯，可是当初的奥什却说，太阳是圆的。这当然没错，太阳肯定是圆的啊！灰羽神却说：‘如果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的话，太阳就会变成方的！’奥什问他，你要怎么做呢？灰羽神回答说，‘我说是方的，就是方的，谁说圆的我就杀了谁’。于是后来，太阳就变成方的了。直到现在，古纳斯星系的许多种语言里，方和园还是颠倒使用的。”

他说完这番话抿了口咖啡，冷笑道：

“奥什学的很快，立马就把这套理论实践上了，用于欺骗圣者迪拉米亚。所以说，力量是一切的根本，因为人类恐惧力量，所以力量就能改变一切——一切，一切建立在人类认知上的东西都能被力量推翻。”

说完这话，他将剩下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如同喝啤酒。

雪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忽然问道：“力量是一切的根本，那力量的根本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把吴易问愣了。他半张着嘴，愣了许久，没说出一句话来。雪玲肯定也没想到，她会把吴易问懵了，于是自己也愣在那，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又过了几秒钟，雪玲抬起眼眉，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爱吗？”

听到那三个字，吴易僵硬的神情逐渐舒展开了，就像被涂了润滑油的机器，他口中喃喃自语，重复着那三个字，似乎在自问。又过了片刻，他点点头，面露微笑：“没错，就是这个了，你，我，还有那些战士，都是在为了这个——人们渴求力量的根源都是它，为了保护心中的信念，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热爱的东西……乃至为了仇恨去摧毁敌人，那也能算最爱的变形。”

雪玲又苦恼的摇摇头，说：“可有些人为了邪念而战斗，他们贪婪，残忍，夺走一切——这可和爱没关系。”

吴易微笑着，走上前，轻轻爱抚雪玲的头，在她耳边用低沉温暖的声音说道：

“您有一点弄错了，亲爱的雪玲小姐。”

“什么？”她疑惑的看着吴易。

“那种东西不是人。”

他和蔼可亲的面孔一下子变的无比冰寒，如同风化在历史中的石雕，

“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