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个可怕的假设，只是想想，尹寻空就不寒而栗。

“那就为雪玲而战，她是娜娜的妹妹，继承了娜娜的一切。”她说。

“雪玲也会死。”吴易的生硬冷酷，一如当初，“——我是说假如，嗯，假如。当你一切的责任都消失之后呢？你还会战斗下去吗？做一个……一无所有的‘复雠战士’？”

“不。”尹寻空将作战服叠好，组装，变成一个便携式手提箱，“我会为你而战。”说完这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搭档，如果真有那天的话，咱们就逃到一个远离战争的地方吧。然后我们……”她憧憬着那难以触及的幸福，不禁脸红了，“我早就厌倦战争了，让我们走吧。”她忍不住将那个请求说了出来——甚至忘了用“将来时”。

那边的吴易沉默了许久。啊，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蠢话，这种无理的要求……她懊悔的咬住嘴唇，“抱歉，搭档。我不该说那种话的。”尹寻空一边说着，一边将流星别在腰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无害。吴易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儿，我也是那样想的，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远离战争，在一个乡间农场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会有一个简单却甜蜜的婚礼，会有好多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然后还会有……”

啊……真好。她幻想着吴易所说的话，满心欢喜，但那充满腥臭味道的空气却时刻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幻想与现实交织，她胸口阵阵绞痛。

“这些都会有的，不会是实现不了的愿望……但在那之前，我要完成和娜娜的约定。我答应了她，尽我的所能去拯救死灰，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吴易沉吟了一下，“亲爱的。”他很艰难的才吐出这三个字来，尹寻空甚至能想象出他那种窘迫的表情。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三个字啦？尹寻空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为了让我安心吗？可真难为他了呢，明明是个很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好啦，亲爱的！”她说这词的时候却不感羞涩，只觉得心裏甜甜的，“开始任务了，闲聊就到此结束吧。”

“嗯。”

尹寻空深呼吸，让自己的迅速进入战争状态。她左右看了看，周围是很普通的灌木林，空气中有浓郁的淡绿色瘴气，不过她塞着过滤鼻塞，所以没有问题。

一路前行，她隐约能听到村庄里孩子嬉闹的声音，感觉就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真是难以置信。她不能就这样走进去，于是她来到村庄门口的时候，用缅甸语朝里边喊道：“你好！我是死灰的军官，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我可以进去吗？”

孩子的嬉闹声戛然而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们害怕外来者。

村庄里一片寂静，没人回话。尹寻空皱起眉头，“搭档，看来他们不太好客。”她和吴易说道。

“小心点，我没法给你提供即时的空中支援。”他善意提醒。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