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安格农尼！”她高声说道，“你擅离职守，延误军机，军衔降一级，择日接受军事审判！”

大伊万瞠目结舌，纳米机械的脸棱角分明，犹如石雕。同时，大剑师库里诺德从楼上走了下来，“你想怎么处置我这个老头子？”他率先问道。

“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战斗？”尹寻空问道。

“我的战甲没能量了，而且我三天没吃营养液——你看这个理由如何？”库里诺德说道。

“你不是老兵吗？”

大剑师瞟了一眼巴德，说道：“他也是老兵。”

尹寻空被气得满脸通红，“你这倚老卖老的混蛋！滚回美国去！要么就去地下室待着吧，以后再也没你的事情了！”

“我求之不得。”他说着转身离开，尹寻空则将嘴唇咬出了血。她还看到波波哥、曼拉菲特以及静萱站在最外围，正交头接耳。她厌恶的将头扭到一边去——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巴德一阵咳嗽，将她的视线又拉了回去。尹寻空看着他的惨状，不由得流下泪来。老巴德是他的前辈、老师、甚至是父亲。她最迷茫的时候，是巴德在背后支持她，吴易走了之后，他几乎成了尹寻空唯一能依靠的人。她喜欢他做的武器，喜欢他身上机油的味道，喜欢他胖嘟嘟的样子，喜欢他做的烤肉……不，唯独这个不能想。她差点因为恐惧和恶心而呕吐出来。

“伊娜你过来。”巴德强撑着说道，“我有几句老兵的忠告。”

“是，巴德叔叔。”

“我和你讲，今天我们是……倒霉了……”巴德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倒霉多了，就有好事，倒霉……的越多，好事就越大，说不定……说不定就有个奇迹……这是经验，你别不信……”

尹寻空重重的点头，难受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战场上你要相信奇迹，你若是不信，奇迹绝对不会发生的……所以……你得活下去……上次奇迹是在黑山身上……我们倒霉了这么久，下次也该来了……”

他没力气了。

“我得先去见冷枪中尉了，再见了。”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然而马上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尹寻空愣了，她从没见人死前这般大笑的。

巴德又睁开眼睛，大声说道：“我笑，是因为我他妈的没想到啊！我烤熟了能这么香……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