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确定要这样对我？”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事情我会私底下和你说。”

“把衣服撩起来，就现在！”她大声叫道。

“我什么也没有。”伊维尔说罢叹了口气，将衣服卷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她的左胸上什么也没有——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实在是太干净的，干净的只剩下白骨。

果然！

“你骗了我！”她厉声大叫，将一直藏在后面的金属棍也终于扬了起来；士兵们扣下扳机，火舌四溢；伊维尔一跃而起，伸出了左手。

她左手的皮肤骤然绽裂，露出森森白骨，接着手骨一节节的变长，如蛇一般朝着尹寻空袭来。她们离得太近而伊维尔的动作也太快了，她来不及躲避，她试图用重力压倒敌人，但猛的感到头痛欲裂。

啊！奇怪？

她意识到自己的异能出了问题。精神异能和使用者的精神力有关，她长期保持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这件威力无比的武器也已经生了锈。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降临。

大多子弹打在天上，还有一些打在了这怪物的身上，但子弹只从她身上打下来几块骨头渣子。接着，那半身白骨的女人如一只蜥蜴一般扑在了她身上，将她按在地上。

“放下枪！”骸骨怪物用沙哑的声音吼道，“不然我杀了她！”

士兵们只得停火。尹寻空被她死死的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尹寻空看着那怪物可怕的脸，它右边的脸仍保持着伊维尔的容颜，但左脸却是灰白的骸骨和黑洞洞的骷髅眼窝，在她肩膀和后背上还有如刀一般的巨大骨刺，好似恐龙的背脊。

简直就和传说中灰羽神一般。

“动手吧。”尹寻空说，“要杀我的话就请快点，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不想活？”怪物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伊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尹寻空轻轻摇头，“不要再试图骗我，你这魔鬼。”

半张脸是伊维尔的怪物用一只黑洞洞的眼窝和一只温柔的眼睛凝视着她，尹寻空真的很想让自己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义姐，但她此刻更愿意就这样绝望下去。

“你受苦了。”它忽然说道，“妹妹，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骗你说我死了，我该回来和你在一起才对！对不起！”它——她说着说着忽然哭了，仅有的右眼流出炽热的泪水出来，“我不知道该让你如何相信我！毕竟我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她用那只人类的手摸着尹寻空的脸，抽泣着说道，“我嘴笨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求你相信我！妹妹！”

她脸上的皮肤又长了出来，然后她轻轻趴在了尹寻空的身上，温柔的拥抱住她。她的眼泪也落在了尹寻空的脸上。尹寻空猛然想起了从前的一幕来——上一次伊维尔也曾这样在她怀里哭泣。

没错，没错！是她！尹寻空记得她的哭声，记得她哭泣的样子，半年前，在四川，卡兰兄妹阵亡的时候，伊维尔就曾这样倒在她怀里哭泣。那是一样的哭声，一样炽热的眼泪，一样让人怜惜到心碎。

声音和容貌都能作假，但唯独真情与热泪不会骗人。

所以她伸出手去，环抱住姐姐的后背，“抱歉，姐姐，我……”她来不及说下一个词，汹涌的泪海就堵住了她的喉咙，她们紧紧相拥，泣不成声。

士兵们收起了枪，这场闹剧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