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她苦笑，“因为娜娜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百个人’，而不是仅仅是我自己。那不是我的安排，而是娜娜们的安排。”

尹寻空隐约从娜娜的话语中猜出了一点玄机，她似乎明白了，明白娜娜这些日子以来各种匪夷所思的举动的原因。“你莫非是想说……你已经失去了娜娜网络的控制力？”

“对。”娜娜用手抓着头发，“娜娜网络，我的姐妹们没有感情，但她们却是有思维活体生命。我的父亲让我这个唯一拥有感情的个体去领导她们，她们无条件的服从于我。然而这一百年来她们对我唯命是从，使我渐渐忘记了她们是活的。我忘记了……”她忽然低下头，眼睛里失去了一切的神采。死灰的大独裁者不该有这种神色。

“娜娜？”尹寻空关切道。

“娜娜们对我失望了。”她说道，“而且我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你的结局？”

“娜娜会消失。”她凄惨的笑，“消失的只是你面前的这个娜娜。”

不等尹寻空惊呼出声，娜娜就割断了那伴随她一个世纪的长发。娜娜的头发离开身体之后立刻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就像一捆毫无价值的暗红色干草堆在了地上。

尹寻空这一下彻底失声了，每一个士兵都知道娜娜长发的意义，那是娜娜的标志，就如同阿姆西瓦的圣火、灰羽神的骨骸、原始虫后的意志或是阚昊离的宝剑，那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娜娜的代名词——长发的消失意味着王冠的陨落，当另一个“娜娜”生出这一头美丽长发的时候，“娜娜”这个名字、这个王冠也是随之而去。雪玲与娜娜，这两个名字的意义将会在这一刻交换。

尹寻空跪在她身边，将曾经的娜娜拥入怀抱。弱小的大独裁者在她怀中低声抽泣——这没有什么不妥。因为没了长发的娜娜，此刻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我们该重新谈判了，雪玲小姐。”风御行昂首挺胸的样子犹如斗鸡场上的雄鸡，“就着这次机会，我想问问，安格维什么时候从南亚撤兵啊？”

这家伙真是要上天了。吴易看着屏幕心想道，人造虫后，嘿！这可厉害咯。

此刻在千里镜的另一端站着一个风骚无比的紫发男子，他在这幽深之地泰然处之，与那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这裏吴易已经明白了，一切都是风御行的计谋。一开始的刺杀雪玲只是幌子，他最终的目标就是这个人造虫后。控制了人造虫后就意味着控制了千万虫群，那么他就有和安格维正面冲突的实力了。参考之前奥什偷出来的情报，风御行应该是早早的在木法和紫冠的身体里植入了某种药物，这种药物大概能扼杀掉虫后的精神，从而让紫冠可以得到身体控制权。

“说起来我还真得谢谢你了，吴参谋。”风御行负手而立，淡淡的笑着，“木法的意志之坚强远超我的预料。他脑海中存在着一缕灰羽神的灵魂，一直在与瑞星君的力量对抗。而正是你的一席话击溃了木法的意志，让吾辈有机可乘。”风御行笑容满面，仿佛就在刚才喜得贵子，“我不会反悔的，吴参谋，等我最近的事情忙完了，我就砍一条胳膊给你。”

“我他妈说着玩的啊！”吴易一摊手，“谁知道这么巧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