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哥猩红的长舌头舔过嘴唇，“正是如此，将军啊，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觉得娜娜已经不行了吗？”

何止是我觉得！是已经完了！尹寻空脑海里再度出现了娜娜剪短头发的那一幕。她不禁在心中叹道：如今我们这裏的不是娜娜，只是一个名叫娜娜的普通少女，而真的娜娜，真正的娜娜网络的主宰，死灰的人造之神已经移驾中东。

我要不要把娜娜的事情告诉波波哥呢？她凝视着眼前那个蜥蜴一般的男人，看他的舌钉在牙齿间摩擦。波波哥作为死灰最优秀的参谋，对事物的洞察力远胜于我，他一定能给出十分有价值的建议。但是……我要怎么才能信任他？他比我聪明，又不和我一条心，我怎么能相信他是真的在为我出谋划策、而非借献策之名另有图谋？

“假如某一天雪玲正式宣布自己是新的死灰领袖、并要我们去中东勤王的话。”波波哥说道，“我们就必须得去，因为那是我们最后一个上船的机会了。然而锦上添花远不及雪中送炭，安格维算是眼光独到，早早的和新的‘娜娜’绑在了一起——”他说新的“娜娜”？他莫非已经猜到这件事情了？“——但我们现在上船也不晚，如果现在我们能先一步于日本、美国两方加入雪玲势力的话，我们得到的待遇应该会好上许多。如果您准许的话，我现在就去游说静萱，让她意识到自己站错了队，并赶紧迷途知返，与我们一起加入雪玲的力量中去。”

尹寻空几乎快被他说服了，因为她比谁都知道娜娜孱弱的事实。

就在这时候，阿西克突然说道：“那我们和安格维的关系要如何定位呢？我们能和安格维成为战友吗？你认为可能吗？如果雪玲真的想要代替娜娜的话，那她就应以‘娜娜’的身份为之前的一切负责，为安格维的所作所为买单！她买的起吗？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你没考虑到，年轻的参谋！”

波波哥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我洗耳恭听，老医生。”

阿西克的脸绷紧了，沉声说道：“那就是和龙将军以及尤里少将的未来关系。如果说雪玲在中东扯大旗，并且我们加入了的话，那么我们就要重新定义和那两个将军的关系了。你知道，现在明面上势力最大的是安格维，但当初得到战略物资最多的是龙霆！而得到政治自由度最高是尤里！他们两个和安格维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说他们手底下藏着的牌会小吗？你说他们会加入安格维吗？”

波波哥说道：“他们要加入的不是安格维，而是雪玲，或者说是新的娜娜，这是绕不过去的政治正确，容不得他们选择。如果他们不想加入的话，那就是和整个死灰政府为敌，他们就会被视为叛军。”

阿西克冷笑着问道：“叛军？龙将军把安格维视为叛军还差不多！在我们推测龙将军和尤里的行为之前，我们得先想明白这两个将军是如何定位娜娜这个概念的。如果说他们眼中的娜娜，就是在政治话语权上更多的那一方，或者是影响力更大的那一方的时候，他们或许会加入安格维；但如果他们纯粹是认准了‘娜娜’这个人呢？如果他们不承认其他娜娜网络里的成员，而只是认准了每日坐在永恒要塞里、吃着甜点喝着红茶、头发一点八米长的少女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安格维与雪玲就是他们眼里的叛军了，我们也即将站在死灰两大势力的对立面。”

“你不能这样揣摩那两位将军！”波波哥站了起来，激动地挥舞手臂，“你要知道，这个战场上可不止有死灰！我们加在一起充其量也只是战争的五分之一——甚至还不到！那两个将军只要稍有一些战略眼光，也该知道此时死灰不应内斗而该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