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让人窒息。他们沉默着，等待娜娜的回复。渐渐地，娜娜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她看着吴易，说：“我是他的奴隶吗？”

“你不是吗？”

“我是他的女儿。”她说，“女儿完成父亲的遗命，有什么问题吗？”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被制造出来的，你终究都是个独立的人。人不能为了他人的意志活着，娜娜。遵从遗命这没问题，但若是上辈人的束缚控制了你个人的意志，那你就成了上辈人的奴隶——何况你已经令死灰强大了一个世纪，你的债早已还清了，娜娜。”

她固执的摇头，道：“你不懂，吴易，你不懂我和父亲的关系，以及我所承担的责任。”

“你又来了。”吴易冷笑道，“你已经抛弃责任了不是吗？那是雪玲的，不是你的。娜娜，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现在都不是娜娜网络的中心大脑了，也不是死灰的元首，你只是名为‘娜娜’一个……”他顿了一下。

“一个少女。”娜娜说。

“一个一百多岁的少女。”吴易说，“没问题。”

娜娜不说话了。

这时候尹寻空鼓起了勇气，和娜娜恳求道：“娜娜小姐，请与我们一同战斗吧，我们需要你。”吴易则接着她的话说道：“对啊娜娜我们需要你，你不能把这个基地坑完了之后就跑了。我搭档的冤屈、基地如今的现状，这都有你的责任。”

“但我不会为你打工的，吴易。”她说。

“我从没说过让你为我打工，娜娜小姐。我依旧为你效忠，你依旧是我的元首。”他行抚胸礼。

她摇头道：“我已经没有国土、没有可以领导的人民了。”

吴易指着脚下说道：“就是这裏，这就是你的国土，五百平米的国土，两百个将士，在世界锁战场上白手起家，讨伐敌人与叛徒，最终赢得战争，拿到世界锁，在上面刻上你的大名——这个故事怎么样？”

她笑了，“痴人说梦，如果娜娜网络还在的话，我立刻就能预见你我的死亡结局。”

“但网络已经不再了，娜娜。”他微笑着伸出手，“不成功就成仁，你我皆是死灰军人，哪怕光荣战死——”娜娜这时候和他握手，接着说道，“——也好过屈辱的活着。”

他能感觉到大独裁者手心的炽热，能看她眼中的火。她的帝国与长发被一同割舍了，但就如同头发还会再长一样，娜娜仍旧可以与他一起，白手起家，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