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抱歉,本贝勒尽力了,可皇阿玛他……”弘扬一得到逸雪格格被软禁在长春宫的消息,便知道逸雪格格与萧遥的事八成是东窗事发了,紧赶着放下工部里的差使试图请求面圣,为逸雪格格求情,不料,暴怒中的胤祚并没有宣他觐见,反倒是让司礼太监高年英传了一句话——好自为之,便将他赶出了宫去,没了奈何的弘扬只好悻悻地回了留园,将事情的经过转告了萧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苍白着脸的萧遥默默地坐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低沉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抬起了头来,看着始终陪着自个儿坐着的弘扬笑道:“二爷尽管放心,某没事,嗯,此事怪不得二爷,其实是某连累了二爷,圣上也有他的苦衷,某能理解。”
“先生,您真的没事吧?”弘扬眼瞅着萧遥恢复了常态,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更是有些子紧张起来。
“没事,真的没事。”萧遥笑了一下道:“某没事,倒是二爷可能会有事,圣上绝不能容忍任何的外力介入二爷与大阿哥之间的争夺,某与逸雪格格之事圣上恐将怀疑二爷的用心,所以此事二爷绝对不能再插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弘扬本就是个聪明人,一想起胤祚派人传的那句话,顿时心头一凛,脸色也呆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一脸子坚毅地说道:“先生所言,本贝勒心中有数,不过此事本贝勒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此事既然是九姑惹出来的,本贝勒就找九姑去解决好了,好歹也得先将指婚的事情拖下去,要不没地委屈了大姐。”
“千万不可,若是如此,不但二爷自身危矣,逸雪也只有下嫁鄂家一条路了。”萧遥紧赶着说道:“圣上之所以将逸雪格格软禁起来,而不是立刻下诏指婚,其实是因圣上心中尚有疑虑,若是二爷再瞎参合,不但二爷地位不保,便是逸雪格格只怕也没个好下场。事到如今,二爷若是真想帮某的话,那就请二爷在这场胜负比试中胜出好了,只要二爷能胜,某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二爷败了,那……”
响鼓不用重锤,弘扬本就是个灵醒之人,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所在,点了下头道:“现如今大哥已然打开了局面,这个头起得很是精彩,大有皇阿玛当年的做派,本贝勒如今已然落了后手,只可惜工部里的那些技术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唉,到如今都快两个月了,始终没有多大的进展。”
萧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着道:“二爷不必着急,工部的事儿本就是慢工出细活的,若是草草了事,反倒败了事,此事须急不得。大阿哥那手敲山震虎确实玩得潇洒,不过此事原本就不难,只是依葫芦画瓢的把戏罢了,真儿个的难关还在后面呢,这吏治不是靠清一次、两次就能保证吏治长久清明的,圣上要的也不是那等表面上的功夫,能不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才是关键,大阿哥还有得头疼的,二爷不要被大阿哥眼前的光彩迷花了眼,尽管按着自己的节奏去整合便可。”
萧遥的话宛若一道闪电一般挑开了弘扬心头的迷雾,近半个多月来沉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起了身,恭敬地对萧遥行了个礼道:“多谢先生指点,本贝勒定不会输了这场比试的,请先生放心好了。”萧遥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接口,只是那笑容里欣慰与苦涩搅合在了一起,未免有些暧昧难明……
远卓七年三月十八日巳时三刻,晴空万里乌云,初春的阳光暖和得令人陶醉,碧波万顷的海面上数群海鸥在自由地翱翔,如同翻飞的精灵一般矫捷,清脆的鸟鸣声混合在风拂过帆发出的噼叭声中是那么的动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即便是已经在大海上漂泊了大半生的乔海龙早已见惯了这一切,可还是禁不住陶醉在其中。
“司令,又想家了吧?”第一舰队东瀛分舰队参谋长柯明达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乔海龙的身边,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想家?那是当然的事情,自打受命坐镇东瀛以来,舰队已经在这附近的海面上转悠了近半年了,不单是高层军官们想家,便是那些下级官兵们也都盼着换防的日子。是的,快了,很快了,再有个十天左右的时间第一份舰队就可以回青岛军港了,所有第一舰队的二十余艘大小战舰也到了该整修的时间了。乔海龙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望着远处的海平线,笑着反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你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