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清醒了一点的时候,看见徐可林坐在我的床上,翻看我的手机,我心下一沉,想都没想就伸手去夺,结果一不小心,手指一划,擦过他的下巴,一道刷白的印子慢慢变红。
他的眉头一皱,“施莐,你干嘛?”
我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别人翻看我信息我就来火,“谁让你动不动就翻我手机,你干嘛,现在轮的着你管我嘛!”
“我只是看一下时间。”他把手机放回去,冷着脸,“施莐,我跟你早就分手了,我不会那么无聊去问你跟哪些男生联系,你想,即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过问过你。”他顿了顿,冷冷的说,“施莐,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不要像一个小女生。”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他只站在我身旁,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了,聚集起来向我重重的压来。
我张开嘴想反驳,徐可林,我不再是一个小女生了,我已经变了很多了,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忽然很想哭。
挫败的哭。
我怎么觉得自己大,变得成熟,永远在他面前都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
他比我大了两岁,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转身去了洗手间,我钻进被窝,关了屋顶的灯,窗外整个南京城笼罩在黑夜的霓幻中,冷酷的寂寞,我忽然很想找一个人抱过去,这裏不是我的城市。
但是我还放不开他,所以如此的越发跟这座空城牵扯不清。
他洗漱完了在我隔壁的床上和衣躺下来,床边温和的灯光照过来,我只觉得一个黑影安安静静的在身边,却没有勇气看他。
过了好久我听到他略微沙哑的声音,“施莐,你睡了么?”
我没有回答他,就听到他自言自语到,“睡着了吧,我关灯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气息在屋子里上升,而我的身躯却在下沉,好像沉浸在千万米的海水里,黑暗,静默,沉浸,窒息,平静,冷酷。
我不知道什么睡了过去。
早上是徐可林的手机闹钟把我们叫起来的,两个人都是贪恋被窝的主,挣扎了半天终于爬起来了。
拉开窗帘,冬日早晨的阳光难得的好,在蒙蒙的白光中,灿烂耀眼,连着城市的空气也鲜活了起来,把窗户打开,微寒的风穿过,心底的涩意好像都被带走,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和徐可林相视而笑,都觉得真是个吉利的日子。
当我在包里把新衣服一件件翻出来的时候,徐可林的脸色越来越复杂,他试探的问,“施莐,你不是要去抢亲吧?”
我“嘿嘿”笑,“我就抢点新娘风头不可以啊!”
他面色更加复杂了,“施莐,其实,新娘没你好看……”
我那时候正喜滋滋的忙着换衣服,听到这句话乐了一下,“真的没我好看,哈哈,对了,他老婆是谁啊,我都没来得及问,他就稀里糊涂的嫁人了。”
“谢徽。”
我脸色一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徐可林扯了扯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施莐,我没骗你。”
我一把捂住额头,哭笑不得,“徐可林,你是不是那种,我爱的人结婚了,但是新郎不是我的炮灰男配?”
“算是吧。”
“那你还去,你缺心眼啊。”我有些来火,拽住他的衣袖,“他们竟然也好意思告诉你的,班长他什么意思?”
“施莐你别这样,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去的。”他顿了顿,“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要去哪?”
“不知道。,不会待在这裏了。”他忽然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摸摸我的头发,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快去换衣服,穿的漂漂亮亮的我们去抢亲。”
我忽然鼻子一酸,“唔”了一声,抱着衣服走向洗手间,关门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急速的流淌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一圈圈的水痕。
我该怎么说,我才是那个最炮灰的配角。
我怎么做,都只是谢徽的影子。
而她是他们的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