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求的，只是能以自身之力，抵御本源意志的磨灭，而这正是夜王精血的本质。

“也是，若是我能吸纳夜祖之血，那就近乎拥有夜祖的意志力量，那么太古时期，五祖恐怕就能大量培育‘祖’级的远古巨人了……”

苦笑只是一瞬，尼拉克面上随即又流出一些洒然，太古时期，五祖联手，可以打开本源空间，那时期接受传承，进而凝结巨人之心的远古巨人不在少数，不过似乎也没人能接受五祖的精血之力。

五祖在世都不行，尼拉克自然也不行。

摇了摇头，尼拉克将血珠又弹了回去，不再耽搁时间，他的心脏沉沉一跳，便有一道略显沧桑的意志气息，自那心脏的晶莹处缓缓地弥散出来了。

当日，夜祖的传承只是夜之王仓促间，临时用一团精血所化，尼拉克身处其中，只能被动地接受，而夜之王的目的，也只是希望用传承中所展示的至强力量，来吸引住尼拉克。

故而，虽然接受了夜祖，尼拉克也只能在血球精气散的差不多的时候，被动地接受本源意志的传承，若是如此的话，即使精血再多，尼拉克至多也就是在最后时刻，才能让心脏的最核心处，再添上那么一点点的晶莹。

好在他进入圣域空间时，还接受了地祖的传承。

与夜之王仓促布下的传承不同，地祖的传承虽然不完整，但是不完整的只是源力。

地祖是以世界之石为源力，布下的传承，在传承中如何凝炼自身的意志之心，却是完整的。

也正是因此，当日尼拉克才能感知到世界之石的一丝力量，进而才能通过心脏的核心意志，引动世界之石的力量。

心脏一跳，那沧桑的意志气息便在血球中弥漫了起来，该是传承之法的作用，夜祖之血对这意志气息的弥漫，没有丝毫的阻碍。

一波，再波，心脏沉沉地跳动了百十下，意志气息终于将湖泊大小的血球完整地覆盖了起来。

没有继续向外弥漫扩散，外面是能磨灭一切意志的长河，没有夜祖精血的守护，任何意志散出去，都会在刹那间，直接被抹灭。

心脏轻轻地跳动了一下，尼拉克把守本心，灵魂也轻轻一波，下一刻，本源长河那恒古不变的意志气息降临了。

仿佛是受到心脏意志的牵引，顺着尼拉克本心意志的弥漫通道，本源长河的气息自四面八方，不徐不疾地涌向了心脏。

应该是夜祖精血的功效，这本该抹灭一切意志的本源之力，并没有侵蚀尼拉克的本心意志，甚至还在尼拉克主动的引动下，与他最真诚的本心之力缠融到了一起。

“明得知失，得失皆在心中。

得时可进也可退，失时可退亦可进，进退全凭一颗本心。

我的本心，既是得失之心，也是进退之心。”

回顾平生，尼拉克处世之道，向来都是先看得失，便是有一时之失，也是为了更多之得。

而他行事之法，则多为知进退，当进时，雷霆猛进三千里，当退时，回身一缩不见人。

不过考虑得失也好，考虑进退也罢，这所有一切的最终，又都是为了生存。

“为了活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尼拉克的眼睛已经闭起来了，灵魂沉浸于本心的探寻，一丝似有似无的苦笑在他面上浮现了……什么得失之心也好，什么进退之心也罢，这都只是他自我的一种本能掩饰罢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

为了活着，他可以屈身求全；为了活着，他可以杀尽天下；为了活着，他也可以反手一刀……这些他都做过，内心深处，他也用所谓的得失进退，给自己解释过。

不过真正剖析灵魂，真正探寻本心，尼拉克却发现，这自我的解释，其实只是虚幻。

“我的本心，是无情之心！正是因为无情，任何时候，我才能把持绝对的冷静！”

屈身求全时，尼拉克的心不动；杀尽天下时，尼拉克的心不动；反手一刀时，尼拉克的心仍然不动……

“为了活着，我无情……”

“不！我本就无情！为了活着，也只是自我本能的掩饰……”

面色已经回复淡然，尼拉克灵魂深处中，突又浮出了一些人影，月亮，妮可，克蕾蒂娅，已经逝去的父母……

“若是你们，我能否还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