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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教堂内陡然间变得如同黄昏一般昏暗。孙茂祥急忙转过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消瘦弯腰驼背的身影出现在教堂的门口。这个声音正是这位老者刚刚走进来,关上教堂正门时发出的声音。
一束束光线从教堂四壁上的小窗口射了进来,如同一根根钉子一样刺进了教堂。借着微弱的光线孙茂祥打量着门口的老者,这位老者大约六十来岁年纪,两鬓斑白,身上一席黑色的长袍显得十分的严肃,只不过这身长袍已经破旧不堪,有些地方颜色已经变淡,看得出这件长袍已经穿了多年,衣领口出露出两片略微泛黄的衣领。这个装束在明显不过了,这是地地道道的神父的打扮,虽然这身行头无比的寒酸,不过要配上这座冷冷清清的教堂,倒也是显得十分的合情合理。
见到教堂中有人,这位神父似乎也是十分的吃惊,身形明显的一震,便匆匆的向孙茂祥走来。走到近前孙茂祥才发现,这位神父手中手里那着一物,仔细辨认竟然是一个夜壶,一股骚臭随之而来,孙茂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伸出手来捂住口鼻。这位神父似乎忽然反应了过来,尴尬的一笑便匆匆进入内室,不多时这位神父便从内室中出来,此时他已经脱去了黑色长袍,手中的夜壶也不知去向。
孙茂祥看着神父向自己走来,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是还是礼貌的向这位神父伸出手来。神父一见微微一笑,却没有与孙茂祥握手,而是伸出右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左肩,接下来又点了一下自己的右肩,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仰头口中喊道:“阿门”。见到神父这套礼仪,孙茂祥立即梦醒,也学着神父的模样,做了相同的一套动作,在喊完“阿门”之后,神父笑呵呵向孙茂祥说道:“欢迎这位兄弟,没想到今日有朋自远方来,我真是不胜欣喜。”说着一转身向着耶稣雕像喊道:“感谢万能的主啊,赐予你的信徒新的兄弟……阿门。”孙茂祥看着眼前的神父的动作,心中不免滋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不过孙茂祥还是努力的克制了一下自己,与这位不期而遇的神父攀谈起来。
孙茂祥道:“这位神父,我看这座教堂其实也颇为雄伟,怎么的现在确如此的荒凉呢?”神父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弟,小老儿我姓哈,你叫我哈神父便可。其实这座教堂在我刚来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当时教堂里有常驻的神父两人,其中一位是意大利神父,那时候这里每到周日或者其他的节假日,还是有不少的人来做弥撒的,不过这些年来人越来越少了,自从数年前教堂中的马尔戈尼神父去世以后,剩下的那位神父也就离开了这里,从此之后这里也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打理了。就在前年,我所知道的最后一个兄弟去世之后,这里也就再也没有人来了,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孙茂祥道:“哈神父,我姓孙,来罗平县办事,偶然发现这里有座教堂,看上去还颇为不俗,于是便进来一拜。”哈神父笑道:“原来如此,那真是欢迎孙兄弟了,我这教堂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人来过了,今日能够见到自己的兄弟,真是太幸运了,来来来,现在就让我们一起祭奠一下我们万能的主吧。”说罢不由分说,迎着孙茂祥便在教堂之内做起了弥撒。
弥撒这玩应是基督教的一种仪式,类似于伊斯兰教的礼拜,哈神父站在台上,手捧圣经一脸庄重的念诵,孙茂祥此时却也是无可奈何,也只得装作虔诚的样子听哈神父诵经。诵经结束时候,哈神父拿出一小块面饼和一小杯红酒,端到了孙茂祥的面前,看着一脸不解的孙茂祥,哈神父道:“尊贵的兄弟,将面前的面饼和红酒喝下去吧,这代表着圣主的身体和血液,让我们与圣主同在,阿门……”孙茂祥看着眼前的面饼和红酒,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孙茂祥真的不想吃,一想到刚刚哈神父那双拎着夜壶的手,孙茂祥胃里就一阵的翻滚。不过权衡利弊,孙茂祥还是一狠心,张口将面饼吞了进去,紧接着一仰脖,将那一小杯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