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官模样的人说出这样几句话来,刀灞天顿时一震,心里一股莫名的豪气陡然而生,长官同志看着兀自发愣的刀家父子三人,顿了一顿之后微微一笑,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来来来,我们这里还有些干粮,老乡,你们拿去凑合着吃些,原本我是想留下你们跟你们谈上一会,可是我们这里有病人,无法招待你们了,也只好让你们先行离去……”说话间这位长官冲着身后的一个小战士摆了摆手,一个小战士端着几个南方特产的粗粮糌粑团子向刀家父子三人递了过来,刀灞天见状伸手接过干粮对着那位长官同志谢了起来,就在刀灞天正准备带着刀长锋和刀长铎兄弟二人离去之时,只听破旧的营帐中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刀灞天闻声一楞,心里便有了计较,急忙将手中的干粮交到了刀长锋手里,对着那位即将转身而去的长官道:“这位长官,在下南疆刀八里,略董些医术药理,军营里的那位长官可是患了什么病症?”长官闻言立刻停住了身形,打量了刀灞天片刻之后,道:“你姓刀?可是南疆大户刀氏家族的人?”此时的刀灞天摸不准情况,当下只好道:“这位长官,在我们南疆,姓刀的人很多,刀家是南疆的大户,我们那里能高攀的起?”刀灞天带着两个儿子出来之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身上穿的乃是一些破旧的衣服,这位长官闻言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刀灞天,笑道:“这样啊,我们红军听说南疆刀家虽然是少数门族,但是刀家的老刀把子也正直的很,那里的军阀多次拉拢南疆刀家,都被刀家拒绝了,可见刀家还不是那种顽固的封建地主阶级,这样的家族若是能够投身到我们革命的洪流中,定然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只可惜我们眼下也无法与刀家取得联系,若果刀家真格的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必定会对稳定南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你刚才说,你懂医术,那就请这位老乡来给我们首长看看吧,我们首长不知道怎么就得了病了,而且这病怪得很……”
刀灞天跟着这位长官进了那顶破旧的军帐,进了军帐之后,只见军帐中的摆设十分的简朴,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斜靠着一个满脸病容的中年军人,床边的一张小马扎上放着一个杯子,杯中的水似乎是刚刚烧开,还冒着白花花的热气,躺在行军床上的中年军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刀灞天和那位长官之间的对话,双手举着一幅行军路线图仔细的琢磨着,嘴里叼着一只短小的铅笔头,时不时的拿在手里在行军路线图上做着标记,那位长官来到中年军人身前,道:“首长,我们遇到了一位南疆的土人,颇懂得一些医术……”
斜靠在行军床之上的中年军人似乎并没有听见这位长官在说话,直到这位长官说到了第三遍的时候,中年军人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匆匆放下手里的行军路线图,道:“是遇到当地的老乡了吗?来来来,快招呼人家进来,来来来,坐下坐下……”斜靠在行军床之上的中年军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官架子,倒好像是老朋友一般热情的招呼着刀灞天,刀灞天见到军帐中的摆设之后心里更增添了一股敬意,当地军阀住的地方刀灞天也不是没有进去过,别说那些头头脑脑的了,就连普通兵士的军营中的摆设,恐怕也比这位首长的军帐强上不少。
一个小战士为刀灞天拿来了一个小马扎,刀灞天接过马扎直接坐到了中年军人的身前,不等中年军人开口,一伸手便向中年军人的脉门摸去,中年军人见状一愣,用着西蜀口音冲着刚才那位长官说道:“三营长,我说了多少次了,眼下战火纷飞的,老百姓的日子已经过的够苦的了,你怎么还要麻烦当地的百姓来给我治病呢?我就是受了点风,没事没事……”中年军人说话间就要抽回那只别刀灞天握住的手,却不料这一抽之下竟然纹丝不动,刀灞天在中年军人手腕子上微微使劲攥了两把,中年军人心下大奇,立刻将手平缓的放了下来,配合这刀灞天诊治。
刀灞天虽然不是医生,但是粗浅的医术还是懂得的,号了片刻脉,刀灞天皱了皱眉头,忽然一伸手将中年军人的袖子掀了起来,就在袖子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不仅是身后的那位长官,就连跟着刀灞天进来的刀长锋和刀长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中年军人胳膊上长满了一个个铜钱大小的伤疤,伤疤的表面虽然很厚实,但是却从这疤痕的裂纹处渗出一丝丝的血水来,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弥漫了出来,那位长官见到中年军人身上的伤疤之后,忽然惊呼道:“首长,您这是怎么了,前几天您还……怪不得这两天您不肯换洗衣服呢……”说着说着这位中年长官竟然抹起了眼泪。中年军人见状顿时怒喝道:“三营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革命军人,你看看你,还哪有一点革命军人的样子……”三营长被中年军人训斥的不敢还嘴,匆匆抹了一把眼泪顿时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见到这满胳膊的伤疤刀灞天正想着该如何跟这位中年军人解释的时候,只听身后的刀长锋急道:“爹,这……这是……这是金钱疮啊……”
讲到这里的时候,范启龙又插嘴道:“我说老刀把子,这金钱疮是个什么病啊?”刀莫语道:“范兄弟,说起这金钱疮,其实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了不起的病,就是因为一种真菌感染而生成的疮口,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小看了这种叫做金钱疮的病,这种金钱疮早期感染之后,只要你能发现,便很容易治愈,但是难就难在这金钱疮很难发现,你感染了这金钱疮,早期的时候也就是浑身有些瘙痒,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谁身上还不生几个虱子?可是当这金钱状的疮口出现在皮肤上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宣判了你的死刑了……”范启龙闻言奇道:“老刀把子,不就是一个疮疤吗?有这么邪乎?”刀莫语白了范启龙一眼,道:“你小子知道个屁,这种金钱疮,不仅能长在表皮上,而且还能长在体内的器官上,由外到里在由里到外不停地烂掉,这才是这种金钱疮最可怕的地方,老太爷刀灞天见到金钱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当时自然不能直接对人家首长说,那不行了,这病没救了,还是趁着现在人多,赶紧找块好地方挖个坑埋了吧,有道是人死如灯灭,你要是能找到一块好风水,虽然你自己玩完了,但至少还能保佑你的后代子孙有享不完的福……直接这么说的话不是找抽呢吗?”
刀莫语这番话直接将范启龙怼了回去,一旁的刀白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爹,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快讲吧,这故事我都没听爷爷说起过……”刀莫语闻言干咳了两声,又继续讲了起来。
刀长锋这话音刚落,军营中的众人顿时向刀长锋看了过来,刀长锋毕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不敢开口了,刀灞天见状怒喝道:“长锋,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去外面掌嘴去……”见到刀灞天一开口便要请出家法,斜靠在床上的中年军人笑道:“这位老乡,你这是干什么呦,那还是个娃儿吗,说句话打什么紧,我们这里又不是阎罗王的森罗殿,说句话还要使什么家法嘛,娃儿过来,你来说,什么叫做金钱疮?”刀长锋闻言看了刀灞天一眼,见到刀灞天无奈的点了点头,刀长锋这才颤巍巍的说道:“首长,这金钱疮是我们南疆一带特有的恶疾,要治疗这金钱疮,必须在早期才能根治,像这样金钱状的疮疤出现在皮肤上的时候,就说明已经……已经……”刀长锋看着满脸怒色的刀灞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这时刚才抹眼泪的那位中年长官急忙将刀长锋兄弟二人拉了出去,刀灞天见状急道:“长官,小孩子不懂事,您可别听他胡说,其实这病……”不等刀灞天说罢,中年军人微微一笑道:“老乡,你是南疆刀家的人吧,刚才你开口我就听出来喽,小孩子怎么了,你可不要小看这小孩子呦,我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出来闹革命喽,你是刀家的那一个啊?”
刀灞天见到自己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住了,于是也只好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位中年军人道:“刀灞天,好霸气的名字呦,你们刀家在南疆也有好几百年喽,现如今刀兵四起天下纷争,南疆刀家能够不跟随那些地方军阀在一起欺压百姓,真是难得的紧呦,你可知道,我们闹革命是为了啥子呦?”不等刀灞海搭话,中年军人直接说道:“我们闹革命,不仅仅是为了将帝国主义赶出我们中华大地,还要带领所有的人们一道,建立一个和平,自由、平等的国家来,为了实现这个理想,已经有不少的战士们都牺牲喽,你觉得,我会怕死吗……”(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