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容婶想起之前容容格格离开南城时留给先生和夫人的一封家书,听好像她是为了找凉笙才离家出走的。这么看来,其实是三姐一直都喜欢着凉笙?可是这两天在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订婚消息,三姐又打算怎么办?见容婶一直不话,凉笙先开口了:“容婶,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凉笙啊。”“凉笙……”容婶自然是认识凉笙的,只是想到他这一出现,而且还是牵着三姐的手一起回来的,担心主人家里怕是要炸开了锅。正踌躇着,另一边乔听见声响,从里屋出来,看见凉笙和容格格在外面站着,便迎了出来,然后见着两人的手是牵着的,也跟容婶一样愣住了。愣了两秒,乔傻乎乎地问:“耶,凉大哥,三姐,你们……”不等她把话问完,一旁的容婶轻嗤了她一声,“乔,快进屋告诉先生,就凉笙回来了。先生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凉笙了,他一向器重凉笙,现在凉笙回来了,他肯定会很高兴的。”“先生还在午休。”乔回答着,然后迎上前笑着对容格格:“三姐,还好你安全回来了,你不知道,昨天闹出你和霍家少爷的订婚消息后,先生和夫人就一直念叨着你呢。三姐,你……”她的视线再一次定焦在容格格和凉笙十指相缠的手,没有再下去。凉笙想解释什么,却被容格格阻止了。乔和容婶都是佣人,不管她们在这个家的地位如何,但终究是佣人,主人家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们参与。容格格细微的阻止动作让乔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越权了,连忙错开身子,让两个人进屋里,容格格又吩咐乔替凉笙准备一杯咖啡。“你爸还在午休,我们先坐一坐。”凉笙拉着容格格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谁知他们才刚刚坐下,容爵就从房里走出来了。容爵这两天身体抱恙,吃了些感冒药,中午的时候就有些瞌睡了,他这才刚刚合上眼睛,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了声凉笙的名字,就一下子惊醒过来了。他本就是一个浅眠的人,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更何况那个来的人是凉笙。等到他穿好衣物下了楼来,发现容格格也跟凉笙一同站在楼下大厅里时,他心中已经一片了然,大概猜到凉笙来此的用意了。听见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看见是容爵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两个人条件反射性地站起来。“爸——”“义父——”凉笙站得笔直,而容格格则跑步地迎了过去,但还是有些怯怯的样子,虽然平日里容爵一向寵着她,可她知道这次不一样,恐怕父亲会跟她大发雷霆的。容爵也确实很生气,本就身体不太舒服,结果又看见容格格和霍耀旸即将订婚的消息。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不知情,动动脑子就猜得到,一定是两个年轻人闹出了什么乌龙。他板起一张严肃的脸,低斥道:“不孝女,你还知道回来?你你,动不动就往外面跑,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省心?!”得知她去了二儿子的度假村,隐约猜到她有烦心事,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她安全回来了,容爵心里高兴着,表面上就是严肃的。“爸,对不起嘛,我以后都不这样任性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容爵心里早就原谅了她,但还是故意板着脸,:“那你,你和霍耀旸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是真在恋爱呢,还是你们俩合伙起来搞的恶作剧?”话题道这件事来,一直谦逊地站在旁边的凉笙便揷进话来:“义父,起这件事,应该怪我,不怪格格和霍少。”容爵挑了挑眉,仿佛此时才看见凉笙似的,依旧冷着脸,明知故问道:“凉笙,你不是在度假吗?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格格和霍家少爷的事情又为什么跟你有关?”凉笙微微躬身,将回国当晚在霍家派对上发生的事情道了个一清二楚,听完他的解释后,容爵点了点头:“也就是,那则订婚消息其实是因你而起,所以耀旸才情急之下,称他和格格是即将订婚的关系?”“是的。”“原来如此,那的确是怪不得格格。”容爵这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抬睫看了一眼凉笙,深深叹了一口气,“凉笙,那你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话题这才到了重点上。“爸……”一旁的容格格想什么,却被容爵阻止了。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成,可他还是想听凉笙亲口的解释。凉笙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他也不害怕,径直对容爵道:“义父,我爱格格,我一直爱着她。”果真如此!容爵的眉头紧蹙了起来,眼神也冷了几分,老眼带着利剑一般剜向了凉笙,质问道:“之前你向我辞职,是要去度假,是不是也是为了避开她?”凉笙抿了抿唇,承认道:“是的。”容爵冷哼了一声,又厉声道:“既然你决定避开她,为什么现在又要反悔,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凉笙,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只人品我是信任你的,我知道你是个工作上果断干练的人。但在感情事上,我抱持怀疑态度,你的行为让我很不放心。今天我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吗?你确定自己能给格格幸福?我可是把丑话在前头,格格是我们家最珍贵的珠宝,我不在乎未来陪伴她的人有没有钱,有没有权势,有没有家世背景,唯一一个标准就是不能伤害她!不管格格有多喜欢这个人,只要他伤害了格格,伤了她的心,我容爵绝对会加倍奉还!”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警告和威胁,容格格伸手拽了拽容爵的手腕:“爸,您别……”“你别话!”不待她把话完,容爵就打断了她。他确实器重凉笙,悉心栽培他这么久,就是觉得他是可塑之才。但同时,他也很清楚凉笙的缺点,他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解不开的心结。现在他故意摆出这副姿态来话,就是想知道,凉笙是否已经解开了这个心结。此时凉笙目光清澈,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刚才他遭了容爵一顿呵斥,却是半点不意的神情都没有,而是耐心地等容爵完,然后回头伸手轻握住容格格的手。“义父,我想清楚了,我爱格格,我要给她幸福。”凉笙只了这一句,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没有一点的含糊。虽然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容爵知道,这定然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结果,是最郑重的承诺。因为,凉笙向来就不善辞令,言语不多,是一个行动派的人。既然他做出了这个承诺,他就一定会拼了全力做到。容爵定定地注视着凉笙的脸,许久才翘起嘴角,起身来到凉笙的身边,抬手重重地拍打在凉笙的双臂上:“很好,冲你这句话,义父就再相信你一回!”容格格又惊又喜,差点一下子蹦跳起来。她拽住容爵的胳膊,脱口而出:“爸,您同意我嫁给凉笙了?”容爵挑了挑眉:“容格格,你也太不矜持了吧,凉笙什么时候过要娶你了,你自己就想着要嫁给他?也不怕丢了我们容家的脸。”他故意啧啧摇头,还感叹了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容格格这才惊觉自己口误了,一张俏脸霎时红到了耳根,凉笙却只是笑着,但凝着容格格的眉眼都是脉脉浓情。正笑着,蓦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容格格,你这是在做什么!”来人的声音宛如惊雷一般,惊破了这融洽欢愉的局面。三个人连忙寻声看去,便一眼看到了脸色铁青的温暖。“妈。”容格格淡定地叫了一声,没有慌,没有乱,更没有和凉笙拉开距离。有了父亲的支持,她心里更有了底气,所以在面对母亲的时候,她显得坦荡勇敢,腰杆也挺得笔直。这一次,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母亲,她爱的人是凉笙,她要把她对凉笙的爱诏示于阳光下,不愿意再偷偷摸摸。温暖沉着脸,疾步走了进来。等她走了过来,凉笙很有礼貌地躬身唤道:“义母。”温暖听到他这一声‘义母’,立即把冒着火的双眼扫向了他,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径直走到凉笙面前,然后在大家错愕的注视下,抬手就给了凉笙狠狠的一巴掌。“啪——”这一掌真是下手极重,凉笙的脸颊上立刻起了一道红指引,可就是这样,凉笙连避都没有避开一下,像是早猜到她会有此举动似的,结结实实挨下了她这一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