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营地,忽有人来报,北魏军贺元帅轻骑前来探营,现已到门外。花木兰听说忙整理盔甲迎了出去,帐外,十几个护卫的陪伴下,一员老将飞身下马,身形矫健之极,他身着金盔金甲,一部花白胡须飘洒胸前,一双眸子不怒自威,庄重中透着三分儒雅,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儒将吧?花木兰单膝跪地道:“参见元帅!”贺元帅托起花木兰,目光灼灼地审视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这才微笑道:“听说你遭遇了埋伏,又碰上了柔然5000先锋队,本来还担心你的安危,想不到你打了一个漂亮仗。”花木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贺元帅拉着她边进帐边说:“来,跟我说说这仗是怎么打的。”花木兰讷讷道:“元帅,请容我先给您介绍几个朋友。”贺元帅眼中精光一闪,便注视到了我们身上,他的军队里有生人他当然早就发现了,只是花木兰没说,他也没问。我把一只手抬起来尴尬地冲老贺招了招:“Hi,你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见礼,按说我不是他的部下,跪拜就免了,可是严格说来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只怕以后这些曰子还得靠他养活,这就算半个东家吧。花木兰指着我挠头道:“这位是……”我抢先道:“我是花先锋的表弟,叫我小强好了。”老贺进了帐之后也不再刻意注重威仪,便向我点了点头。紧接着目光转向项羽,项羽这会正在收拾身上的战袍,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盔甲上又是血又是窟窿的,他见老贺看他,手里不停,也没什么表示,就等着花木兰介绍。花木兰指着项羽,吞吞吐吐道:“这位是项……项……您就叫他小项吧。”贺元帅上前两步,眼睛盯着项羽道:“小项将军。”项羽擦着盔甲上的血道:“客气,还是叫我小项就好。”贺元帅道:“以区区几百人大破柔然5000人马的就是你吧?”花木兰搓手道:“这……”贺元帅道:“我已经听说了,后生可畏啊,老夫征战一生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威风,只是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小将军呢?”项羽停下手里的活,微笑道:“在下一介野鄙村夫,元帅没见过也是正常。”他嘴上这么说,谁都能看出来是在客气,哪有野鄙村夫见到全[***]委主席还能这么泰然的?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帮自己打仗那就是朋友,所以贺元帅也不追问,温言道:“不论身世如何,小将军英勇无匹,更难得的是一片报国的拳拳之心呐。”项羽一摆手道:“我的国家不在这里,我帮贵军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把花先锋看成妹……”花木兰狠狠拧了他一把,项羽急忙改口道,“……是我弟弟一样,二则我军粮草不继,想跟元帅周转些曰用。”贺元帅微微一笑道:“小将军真是快人快语,粮草的事情没有问题。”说着他慈祥地把手按在花木兰肩头上,“至于你两次相帮木力(花木兰曾用名)我还得着重谢你,木力幼年从军就一直在我帐下效力,小伙子勇敢稳重我很是喜欢,这么多年下来就像我亲生儿子一样。”项羽:“……”我幸灾乐祸地想这回项羽终于也吃瘪了,他说他拿花木兰当弟弟,人家却说像他儿子,这么论下来,老贺正好是他干佬儿。当然,老贺这么说并无恶意,就自然年龄而言,他给30出头的项羽当个干爹绝对合适,再说人家身份那么高,也没必要到处认干儿子来暗爽,主要是鼓励后进的意思。贺元帅问项羽:“燕山脚下的5万人马是小将军带来的吧?”项羽道:“是,一群弱卒而已,让老元帅见笑了。”贺元帅摆手道:“不必过谦,据老夫观察,贵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应该是一支百战之军,不过就是有一点让老夫颇为费解——贵军营盘为何遍插楚旗,小将军又姓项,那你和西楚霸王项羽……”说起霸王,老贺不由得带出三分肃然起敬。项羽郁闷道:“那……就算是先祖吧。”我在一旁顿时乐不可支起来,继我之后,项羽终于第二个成为自己是自己祖宗的人。老贺听他说完这句话果然眼睛大亮,退后一步重新打量着项羽,边看边啧啧叹道:“像,像啊!穷老夫一生,一恨晚生了两百载不能亲见西楚霸王,二恨不能尽驱柔然,想不到居然在残生还能见霸王后人。”项羽只得尴尬地抱抱拳:“老元帅错爱了。”贺元帅神色亢奋,转头道:“木力,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朋友?”花木兰掩口笑道:“怎么说呢,我跟项大哥一见如故,也算是前生修来的吧。”老贺兴奋了一会忽然正色道:“小项啊,你的人不改楚军旗帜,难道是有复国之心吗?”项羽知道贺元帅这是在担心他会危及北魏政权,便道:“没有,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国家不在这里,是一帮化外之民,如果有可能,这战以后我希望我的部下能解甲归田,都成为元帅治下的普通百姓。”贺元帅安心地点点头,这时忽有探马来报:“禀元帅、先锋,燕山以北50里外发现柔然主力部队超过10万以上正在向我方徐徐移动!”老贺听说急忙来到作战地图前,观察了一会形势感慨道:“决战的时刻到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还要再等两年,没想到这一天提前来了。”我们均感愕然——老头料事如神啊!不过人家这是根据情势推算出来的,可不像某电视剧里的主人公在1937年就手舞足蹈地说:“八年抗战就要开始了”……老贺招手道:“来,木力,小项,咱爷仨来盘算盘算。”项羽当了一会“小将军”这会又成了“小项”,还跟贺老头成了“爷俩”,满脸不情愿地来到桌前,见老贺已经用黑线把匈奴的势力范围都标了出来,便也拿过笔在那对面画了一个倒箭头,一边道:“这样,让我的楚军来当矛头,你们在两翼陪护,我们一鼓作气把他们打垮,好完了老元帅第二个心愿。”老贺满脸迷茫,继而嗤笑道:“你是想让我们15万人给你的5万人当陪护?”项羽摊手:“只要能打胜仗,15万人为什么不能给5万人当陪护?”花木兰在后面偷偷拽了一下项羽……老贺也不生气,把金色的帅盔拿在手上轻轻地掸去上面的尘土,笑眯眯地说:“老夫15岁从军,至今已有40个年头,直到头发花白才做到元帅,自觉在排兵布阵上还是有一定心得的。”不用说,这是在卖弄他资历老。项羽看看老贺手里的金盔道:“这样的盔甲,我以前也有一副。”这是不甘示弱。花木兰见两个人还没怎样已经呛上火了,顿足道:“别吵,我们现在20万对柔然12万,优势在手,为什么不能好好合计出一个万全之策呢?”两强相争,中间出来这么一个制衡点,两个大男人便都不说话了,花木兰把地图扶正看了一会,凝神道:“既然是决战,正面总归要布置相当的兵力,那支多出来的人马才是我们制胜的关键。”贺元帅道:“其实我看小项的方法就很不错,简单直接,不过楚军兄弟是客,这个主力还是由我们来打,还是请小项的人来做我们左边的护翼。”项羽笑道:“谁做护翼先不争了,说说怎么才能全歼敌人吧。”贺元帅又把花木兰面前的地图拉在自己跟前,指指点点地说起来,老头毕竟是打了40多年仗的老战骨,胸藏锦绣,侃侃而谈,根据匈奴人的作战习惯和战场地形做出了精准的推演和预测,项羽手托下巴认真听着,不时补充或提醒一两句,楚霸王虽然惜败垓下的时候只有30出头,但一生的三分之一都在戎马倥偬中度过了,他的一生短暂而光辉,像一颗无比耀眼的流行划过天际,从头到尾都闪烁着天才和灵姓的光辉——尤其到了最后还能自己当自己的祖宗,这一点就让很多历史明星都自叹弗如了。呃……我的意思是说他虽然年轻,但做出的评价中肯而老练,往往一语中的,这一老一小居然越说越是哈屁,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可是说着说着,又为谁做护翼的事吵了起来,老贺非要以主人的身份请项羽退居二线,项羽则以匈奴已经摸熟北魏军的作战习惯来劝说老贺的人为他护卫两翼即可,从而一举全歼敌军,到最后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我在一边百无聊赖,喃喃道:“非带护翼不可么,超薄的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