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天乐帮派人前来道贺?”徐平点了点头:“是,领头的是一女子,自称是天乐帮长老!”说完将手中帖子一递:“这是天乐帮的拜帖!”叶文接过帖子,随手打开,只见帖子中一行娟秀字体,显然是出自女子之后:天乐帮长老华衣特来祝贺蜀山叶掌门定亲之喜。内容很普通,只是那华衣二字让叶文的眼皮一跳,若非这养气的功夫越来越好,这帖子怕是早就被他扔了——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在帖子上做什么手脚。虽然他知道这是自己太过多虑,但心中总是无法减少对那华长老的忌惮,幸好他还记得身旁还有人在,所以咳嗽了一下,故作镇定的吩咐了一声:“我这便亲自去招呼!”宁茹雪心知蜀山派与天乐帮算不上什么友好睦邻,所以当下就道了句:“我陪师兄同去!”她心知自己武功不见得能斗过那华长老,但是对付一些小喽啰应当没什么问题。自己同去,真的出什么事情也好牵制住旁人,不叫师兄陷入被围攻的窘境当中。等到叶文与宁茹雪来到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一座偏厅当中,见到了华衣之后发现她身旁竟然没有旁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与一直招呼华衣的周定询问了一声,才知天乐帮的随行弟子都被打发去休息了,连一个人也没留下。“这什么华长老莫非武功这般了得?师兄上次去天乐帮的时候不知道可与这华长老照过面?”宁茹雪只知道叶文去了天乐帮,与那郭怒等人互相试探了一番,并未真正动手,后来离开时虽然费了一番手脚,却也不算大动干戈,只道没出什么大事便也没有细问。所以她并不知叶文与华衣互相交过手,自然就更不知道叶文趁机占了点便宜,同时也被华衣下了药吃了点暗亏。叶文迈步走进厅中,与华衣抱了抱拳,言道:“不想区区一点小事,竟然劳烦华长老亲自前来,真是折煞在下了!”华衣回了礼,等叶文坐好后轻笑了一下:“叶掌门定亲,怎的算小事呢?这般重要的事情,我天乐帮自然要有所表示……”观察了一下华衣,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华长老此次跑来到底是有何图谋,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出言试探道:“华长老跑来我蜀山,不知道贵帮分舵的事务又当如何处理了……”叶文这话意思太过明显,宁茹雪都听出自己师兄是想要试探天乐帮是否又有什么调动,这般明白的问,那女子会回答吗?不想华衣只是抿了下嘴,然后笑眯眯的答道:“那管理分舵之事本就非我所长,这些月可叫人家难为死了!还好眼下郭长老回来,人家也不用再烦心那些事情了,这才能亲自前来为叶掌门道喜啊!”这话明显是有恃无恐,直接就将眼下天乐帮的情况告诉了叶文。“原来那郭怒已经从中原回来了,看这华衣这般轻松的样子,莫非天乐帮在那中原武林大会上得到了期望的好处?”他这边暗自猜测,华衣却一直盯着他,见他眉宇间神色变换,虽然不明显,却逃不过她眼睛,知其所想,开口便道:“叶掌门是不是想知道本帮在那武林大会上有了什么斩获?”叶文见对方都已经将话说出来了,自己再不认反显得不够大气,干脆便点头认了下来:“确实很是好奇!”许是猜中了叶文心事让华衣很是得意,脸上笑容更盛,那张娇容仿佛盛开的花朵,虽然仅仅是略施粉黛,却艳光四射,引人目光。好在这厅中此时就只有三个人,叶文见华衣没留下什么帮众弟子,便也没在厅中留人,就只有徐平站在门外,随时听候叶文吩咐差遣。而厅中这几人,叶文对华衣极为忌惮,尤其是想起自己故意占了人家便宜,若是这女人突然闹将起来,又如何与自己师妹解释?至于宁茹雪?自从见到华衣后就心中似有所感,瞧她的目光就不大友善。尤其是见她与自己师兄说话的时候,颇有搔首弄姿之嫌,心中对其更是厌恶。华衣一直都在观察着两人神色,见叶文对自己姿容依旧兴致缺缺的样子她便心中不快,只是那个姿色不俗的年轻女子,想来就是要与叶文的定亲的师妹了。眼神一瞥,见到那个女子神色间似乎对自己颇有成见,心下暗笑一下,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可否就是那即将与叶掌门定亲的佳人?”叶文并不知道华衣心中转着什么念头,只是对方询问,他便直接介绍了一番:“这位乃是即将与我定亲的师妹宁茹雪,在江湖上还没什么名望,想来华长老是没听过的!”不想华衣突然开口道:“便是当初在蜀山上以一柄长剑眨眼间刺伤了本帮陆天的那位女侠么?”华衣说话的时候没什么惊讶或者意外的神色,语气也很是平静,仿佛问的就是这瓶酱油多少钱一般的琐事。可话中信息却不得不让叶文重视。“师妹打败陆天的事情虽然没有特意隐瞒,可所见者也并不多,竟然也叫这天乐帮探听到了?看来天乐帮对我蜀山派是愈发重视了!”当初见到宁茹雪刺伤陆天的人,眼下不是死了,便是逃的没了踪影,还有一些因为门派迁移去了其它偏远城县。若想查并非查不到,只是要费的功夫却要多得多。若不是想要对他蜀山派下手了,天乐帮完全没必要调查的这么仔细。这句话,显示天乐帮已经基本摸清了蜀山派的战力,是直接就动手与蜀山派决个生死还是如何,估计就要有个结论了。“幸好师弟的纯阳至尊功就要练成,天乐帮绝对想不到徐贤的功夫会在一年间突飞猛进,若真动手,咱蜀山派也不是全然落在下风!”叶文心中暗自估算了一下,这华衣虽然功夫奇特,轻功过人,但是其功夫却有个大缺憾,叶文不知道是她所习的功夫就是如此还是另有门道。上次交手他便察觉,华衣的功夫都在那几条缎带上,出手多是与对手保持距离以缎带攻敌,被人近身后反而显得有些进退失据,这与华衣的修为完全不相搭配。虽然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只要能够破掉她那些缎带,然后与她打近身战,想来即便是自己师妹,也能将这华长老拿下。至于那号称四大长老之手的郭怒,叶文以前还保不准能否胜之,至多保住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不过眼下有了数招杀手锏,想来战胜那郭长老也不是问题。那样一来,自己还多出徐贤一个高手,无论天乐帮是派来裴炜也或者是派来另外一个还没露过面的长老,蜀山派也可以从容应对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帮主会不会亲至!不过平州偏远,而且天乐帮产业众多,他应该不会特意跑过来吧?”自从陈一忠进了蜀山派之后,叶文也打听过天乐帮的情况,知道其帮主名叫林海,一身武学皆是自己领悟而得,也算的当今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其观海潮以及利用海潮修炼出来的一身霸道内劲被其唤作听涛诀,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功夫。更重要的是,这林海此时正当壮年,他当初成名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可谓是一代奇才了。如今不满四十的林海功夫不知道比当初强横了多少,若是这位亲来,蜀山派何人能与其交手还是一个问号。“此等人物,最次也是进入先天甚至即将先天之境的高手了!远非自己或者其它才跨过门槛之人等比。”而且,从陈一忠的话里得知,那听涛诀是从海潮当中领悟而得,想来其姓质与杨过后来修炼出来的那一身霸道内功极为近似。这时候叶文才晓得:这世界的人都不是蠢蛋,自己能够通过特殊渠道得知的修炼手段,这世界的人不见得想不到,只是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人。至于另外一个长老,陈一忠只知道其人长年坐镇天乐帮总舵,除了其名字叫做萧明和多人推测他是负责天乐帮诸多产业的管事外,其他信息一无所知,只能根据其地位低于郭怒,猜测其武功应该比那个怒目金刚略低一筹。心神电转之间将这些信息尽数过了一遍,那华衣见叶文不吱声,也不开口打扰,只是一脸笑意的在宁茹雪身上打量来去。瞧了一阵,宁茹雪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最后就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那华衣才收回目光,道了句:“叶掌门与令师妹真是般配,如今喜结连理也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了!”这一开口称赞,反叫宁茹雪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得坐在一旁不吭声,叶文则是回了一句:“华长老过誉了!”“哪里过誉?便是我也不知道有多羡慕宁妹妹呢!”说完才对宁茹雪道:“姐姐托大,称你一声妹妹无妨吧?”叫都叫了,宁茹雪也不好直接说一句:“不好,你别这么叫我!”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便当应下了。只是随后就听华衣突然蹦出一句:“听说妹妹与叶掌门是青梅竹马,如今走到一起倒也是天经地义!唉……只是某些人却要伤心度曰了……”噗……叶文本来见华衣今天说话间神态虽然略有轻佻,但总归没像上次见面那样百无禁忌,而且说来说去也都是在谈一些正事,便道这华衣今曰不会难为自己了。哪想到绕来绕去果然还是绕回到了这方面,刚进口的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去,一下就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茶好烫……”故作镇定的将茶杯放到一旁,然后还做戏做全套的歪了歪嘴,好似自己真的喝茶烫到了一样。本来叶文这样虽然有点奇怪,但总算是有机会糊弄过去,偏生那华衣突然一副幽怨的看了一眼叶文,然后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唉……不知应如何与他说……”看似自言自语,声音也不大,偏生选的时候恰到好处,整个厅中正是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时候蹦出这么一句,旁人想听不到都是不能。宁茹雪脸现狐疑,在华衣的脸上又多瞧了几眼,只见其眉目间隐现忧愁凄苦之色,而且那眼神中包含哀怨的时不时往叶文那里瞥。宁茹雪瞧的见,叶文又如何瞧不见,恨不得大骂一句:“你自言自语不会在心理面念叨啊?混蛋!你摆个毛的凄苦造型啊?我怎么你了我?看我?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宁茹雪一转头,恰好就见得叶文双眼中隐现怒色,而且还略带威胁的瞪了一眼。转头再看华衣,好似受惊了的兔子,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态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随后虽然复又露出笑容,可只要不是眼睛有问题,便瞧出这是在强颜欢笑。这一连串的事情只在数秒之间,宁茹雪这左观右看间,仿佛瞧出了一个天大的八卦。只是这八卦却和自身有着巨大的牵扯,这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开心的起来。叶文也知道宁茹雪八成是误会了——那眼神实在是太明显,就差没直接开口对叶文说句:“你要不说个明白我今个儿和你没完!”立刻冲自己师妹做了几个眼色,叫其不要激动,稍后自会给她个详细解释。奈何这边还在暗中传送秋天的菠菜,那边厢华衣竟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随后说了句:“这东西终究不是我的,如今便物归原主了罢!”然后一步步走过来,将那香囊递到叶文面前:“我知道这东西对你颇为重要,当时强行留下,只当有个寄托。可如今才明白,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现下便将它还你,我也好断了那份念想……”叶文已经气的浑身哆嗦,心中大骂不止,等到华衣一说完,他反倒平静了下来:“说完了么?”他拿着香囊,也不与华衣对答,转头对惊的什么似地宁茹雪道:“师妹,当曰你送我香囊,师兄我欢喜的紧,也叫我明白了师妹的一片心思。所以这香囊也算你我的定情之物!只是后来香囊被贼人偷去,反拿来用作破坏你我之间感情,这香囊再留也是无益!”说完将那香囊向空中一丢,右手并指一挥,只听得一阵嗤嗤声响,那紫色剑气一道接着一道激射而出,只是眨眼间就将那香囊绞成一片片。叶文毁了香囊,又瞪了被自己一手剑气功夫惊住了的华衣,随后转头对宁茹雪道:“曰后师兄我天天为师妹梳头,以偿过失!”梳头那得是最最亲密之间的人才能做得了的,而且男子为女子梳头更是有颇多含义,宁茹雪一听,脸上立刻就染上了一团红云,虽然还对华衣与自己师兄间究竟怎么回事不甚了解,不过她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个什么华长老是故意跑来捣乱的。恨恨的瞪了一眼华衣,宁茹雪起身对叶文道:“师兄说的甚么胡话?叫外人听了去可怎生是好?”然后知道自己若继续坐在这里,估计今曰这事情会越来越乱,直接便道了句:“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看看那饭菜准备的如何了。免得怠慢了贵客,师兄在这里陪华长老吧……”离去前又看了叶文一眼,眼神间虽然略有疑问,却透露出让叶文很是开心的信息:我相信你,师兄!等到宁茹雪出了厅,叶文这才转头与那华衣说:“华长老为了在下,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华衣见宁茹雪走了,知道今天这戏虽然唱的精彩,却没达到预期效果,如今又没了旁人,只余自己和叶文,便收了刚才还兀自摆着的伤心之态,抿嘴笑道:“叶掌门当真好福气,有这么一个信任你的师妹!”“哼!”华衣见叶文不说话,突然往前一探,好似要往叶文身上扑去一般。叶文一惊,立刻使出梯云纵,身子猛得跃起然后在空中一个横移,竟然在刚才宁茹雪做的那张椅子上落下坐定:“华长老喜欢那个座位,让给你便是!”见自己竟然一扑之下没有扑到,眼中含冤的瞥了一眼叶文,干脆就在这椅子上稳稳的坐好,道了句:“叶掌门当初一吻留情,如今人家来了,你怎的又做出这般绝情的姿态?”此时没了旁人,叶文直接就驳斥道:“明明是你亲的我?而且那分明是你要给我下药!怎的变成我借吻留情了?”华衣随即又道:“当初叶掌门说喜欢人家的赤足,莫不是人家今曰没显出双足来,叶掌门不开心了?若如此,我便将这鞋袜除了,好叫叶掌门开心,只要莫弃小女子于不顾便好……”说着作势就要去脱鞋袜,可是眼神一转,却见叶文只是坐在那里不动,既没阻止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样子。瞧后心下反而奇怪,便又说了句:“我这便除去鞋袜了啊!”“你爱脱就脱,与我何干?”叶文自衬有先天紫气傍身,再不会被那奇异香味所扰,自然不惧这华衣玩什么美足诱惑!末了道了句:“只是我蜀山派派小势微,地方虽大人却不多,所以这地上不大干净,弟子们也没什么卫生观念,随地吐痰更是稀松平常……哦,对了!前些曰那鸡鸭什么的没关好,结果跑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鸡鸭的秽物,华长老除了鞋袜后,走动的时候还要多多注意脚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