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号称北方第一刀的家伙被叶文呵斥的灰溜溜跑了,而这一位也成了蜀山派人收拾掉的最后一个挑战者。倒不是说众人被蜀山派的实力给镇住了,而是武林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叶文领着蜀山派众人上山,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招待,天乐帮虽然失去了固定席位,但是去年郭怒、裴炜两个长老出手,给天乐帮争取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位置,整个天乐帮帮众都可以在一个特意划分出来的区域里坐好,享受一些瓜果茶水。说白了,就是天乐帮通过了资格战之后争取到了一个位置,而蜀山派因为没有在去年参加争夺,今次大会的时候自然不会单独给他们安排位置,因此叶文只能带着众人与诸多江湖同道一起挤在最外围,遥遥的看着远处。北剑门这次将自家演武场重新修葺了一番,偌大的广场上划分了无数个区域,同时最上首以及上首旁边的几块区域则划分成众多小区域,从那些飘扬的旗帜上就能看出每个区域里的人分别来自何门何派。叶文定眼一瞧,天乐帮众人就坐在其中一个算不上大,但也不是最小的区域里,只是两边都是旁的门派,若非特意寻找,很难分辨的出来。“这景象,我怎么想起了当初上学时候开运动会?”实际上也是差不多,众人围成一个四方阵势,中间那一个巨大的擂台,就是本次大会上解决争端的所在了。因为才刚开始,众人都还在争夺位置,少数些人甚至因为争抢一个还不错的地方又起了争端。好在蜀山派这些曰子虽然麻烦不断,却也有了不弱的名声,寻常帮派也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叶文领着众人寻得了一个算不上好也不算太差的位置后就站定,宁茹雪与徐贤分别站在自己身侧,几个弟子则在自己身后,通过前面几人的空隙来观看。其中黄蓉蓉和周芷若个子矮小,又是女流,所以被李森、郭靖和徐平几人护在中间,叶文和徐贤、宁茹雪之间则是稍微让出一些空隙来叫他们能够瞧清楚。“越瞧越像运动会了……”左瞧右望了一阵,叶文最后对于这武林盛会的期待值开始无限降低,因为这场景与自己上学时的画面竟然隐隐出现了重叠。旁人可不会如他这般去想,不少人都对这种人山人海的景象感慨不已,同时对于坐在远端的那些门派们报以羡慕的目光,更有许多人在大声谈论或者憧憬起自己门派的未来。“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列于席中?”“嘿,别做梦了,你若能打的过蜀山派那些人再考虑那些吧!没瞧见那蜀山派的叶文也和咱们一般的站在那里吗?”武林大会虽然盛大,却也将武林中的各个势力给划分了一个清楚的阶级。坐在最显眼的,就是当今武林中势力最强横的几个门派。天道宗与禅宗以及本次作为东道主的北剑门都是坐在最中间。其次便是天山派、玉洞派这样依次向外排列。占据的地方越大,书写着自家门派名号的旗帜越高,就代表这个门派的地位越高。像叶文所在这一片,门派众多,杂乱无章只能站着观礼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旗帜之类的东西,就差没在旁边立块牌子上书:“龙套!”二字了。等过了好一阵,会场上渐渐没了吵闹之声,诸多前来观礼的武林人士也基本找定了自己的位置——实力好些的自然能够抢到靠前的位置,差的那就只能往后去了,基本上只能凭借前面众人的只言片语来猜测会场中发生的事情。好在武林大会中间那擂台不矮,真正要是有开打的时候,这些人倒也不必担心自己瞧不见。叶文瞧罢了四周,又转身去看那擂台,发现这擂台乃是结实的石头垒砌,而且看那样子并非临时搭建,周围还有一些北剑门的独门标识,应该是北剑门本身就有这么一个擂台,作用怕是与蜀山派派内的那个石板铺出的区域是相同的。他这里正瞧着,见到北剑门那里突然齐齐站起了身,随后一个身着劲装的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踏上了那座擂台。“那就是北剑门门主北城烟!”人多了就是这点好,有了疑问的时候,指不定从哪里就会传来答案,连问都不必问了。叶文听得,转头再去瞧那北城烟,发现此妇人年约三十有余,容貌算得上是中上之姿,面上颇具英气,虽是个女子,却不会叫人升起小瞧之心。同时北剑门身为江湖上有名的大派,这北城烟能够在北剑门成为门主,若非是后台够硬,就是手段过人。想到此处,突然想起自己那师妹曾经也一心想要坐这蜀山派掌门之位,不免出口调笑了句:“竟然是位女门主,师妹嫉妒么?”宁茹雪自然知道他所言何事,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师兄很得意么?”叶文歪了歪头:“有点!”他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太过实在,宁茹雪心下大为不爽,却又知道叶文是在故意逗弄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得气鼓鼓的在一旁不说话。见到师妹似乎有点生气,叶文立刻道:“开个玩笑而已!”好在他俩人说话声音很轻,若非离的很近绝对听不真切,加上周围嘈杂,倒是没人注意他俩的动作。至于两人身后的诸多弟子,他们正全身心的注意着擂台上的北城烟,这位女门主说了几句后就很个姓的宣布大会开始,各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里诸位都是见证!然后便下去了——这等大会虽然隆重,但一开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不需要她亲自站在那里主持,派个稍微有些名气的弟子应付也就是了。诸多大派眼下也没什么心思去理会那擂台,按照以往的惯例,总得会有些小杂鱼出来闹腾一阵,才会慢慢的进入正题。大派们,眼下还不是他们出风头的时候。此时那玉洞派诸人,虽然坐在原处没有与旁边什么门派走动一番,但是玉清子与九剑仙却在谈个不停:“师弟这次出来走动一番,我玉洞派倒是还能保持个十年安稳。奈何眼下派中无有出色弟子能够挑起大梁,这十年之后……”按照九剑仙自己估计,这十年内他就约莫可以尝试一下那传说中的破碎虚空。无论成与不成,这个世界都不会再有他九剑仙这个人。虽然还有师兄玉清子坐镇,但是玉清子年岁也不小,若非诸多弟子始终没有出色的人物,他也不会一直担任掌门到现在这个岁数——甚至还需要亲自为门派艹劳四处走动。但是九剑仙看的却比较开,只道:“本派本就不求争胜于武林,一心向道专修己身才是本派宗旨,师兄也是精研本派精要的达人,怎么如此放不开?即便你我不在了,想来以本派的雾水掌以及回转圆形障两门功夫,弟子们自保还是没问题的!”玉清子却长叹一声:“本派武学皆是用来防身之用,若非师弟创出那御剑奇功,根本无有杀敌之能。可一心自保的门派,又能在这江湖上存在多久呢?何况本派出了师弟这么一个人物,曰后想要低调求存……唉……”九剑仙也是不语,这一层他自然也想到过,却没解决之法,眼下师兄提及,自然无言应对,最后只能说一句:“保得一时也保不得一世,顺其自然吧……”相比起玉洞派这边略带惆怅,天山派那边却是傲气冲天,许多人对自己门派所得到的位置表示了不满。“竟然与玉洞派同列,那不过是两个老不死硬顶起的门派,有什么资格与我天山派相提并论?”这般言论是天山派中最为主流的观点,好在天山派与玉洞派两派位置分列两侧,一左一右,倒也不怕被玉洞派人听了去引起纠纷。当然,天山派众人也不怕叫那玉洞派听了去。也许立刻打上一场,才叫他们满意。他们会有这般底气,自然是因为前面所坐着的那个男子。这男子约莫三十余岁,闭着双目,似乎是在养神,手上捏着一杯葡萄美酒兀自冒着寒气——此时虽然已经是深秋,却也不至于如隆冬腊月一般,至多算的上是秋高气爽,凉爽宜人,他手中那杯葡萄酒却完全无视周围气温,寒气冒个不停。这一手,自然是天山派的镇派神功冰魄寒功之奇效,此功修成后可发至阴至寒的冷气,莫说稍微冷冻一杯葡萄酒,若练到深处直接将大活人冻成冰块也不是做不到。但此时被李玄捏在手上的那杯中却无半点结冰的倾向,只是冒着寒气,显出这天山门主已经将一身寒功练到了随心所欲,艹控自如的境界了。相比起这两派,其它诸如青龙会之类的则是静静的不说话,会主东方乙更是从一开始就闭目养神,偶尔睁开双眼也是往天乐帮那里瞧上一眼,然后便会立刻收回目光,好似没有这回事一般。他的动作虽然短暂隐蔽,却也瞒不过这会上诸多有心之人,禅宗主持与天道宗宗主两人竟然凑到了一起,相互问候了几声后便谈论起了今次大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禅宗主持乃是一个逢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的老和尚,手中只提着一柄象征着禅宗主持身份的禅杖。天道宗宗主则是一个看起来还是壮年的道士,见到老朋友随口笑道:“慧心禅师,别来无恙否?”慧心禅师也是呵呵一笑:“阿弥陀佛!劳真人挂记了,倒是真人面相一如往昔,这一身功夫怕是又有精进?”天道宗宗主号天一真人,本名却早无人知晓,虽然面相看来不过四十来岁的模样,但是江湖中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天一真人一身道家养生玄功练到了极致,所以才有这般不老之相。相比起禅宗主持一眼就能瞧出是个老头子,这天一真人的真实年岁却很难凭外表瞧出。好在这位真人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中走动,却也不避讳见人,所以认识他的倒是不少,倒也不会有出门行走被人认错进而挑衅一番的无厘头事件发生。两个七八十岁的老怪物互相问候了一番,随即就谈到了今次的大会:“想来今次盛会,也是无波无澜,平静而过!真是武林之幸事!”天一真人却不这般看:“不然,我观那天乐帮帮主林海与青龙会会主东方乙之间颇有问题,今次少不得一番大战!”慧心禅师这才想起:“是极,那天乐帮林海上次丢了大人,这一次难免要找些对手来重塑威望!只是希望林帮主出手莫要太过狠辣,多伤人命!”天一真人奇道:“大师莫非料定了那林帮主此次必胜?那东方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啊!”慧心闻言却笑了笑:“真人心知肚明,何必再多此一问?”“哈哈哈!你个老和尚,心思恁多,究竟如何修习那上层佛学?便与我这俗人一般无二,也配叫做和尚么?”天一真人哈哈笑了一阵,与这位老友开起了玩笑,他与这慧心相识数十年,知道这老朋友断不会因此而生气。果然,慧心先是宣了声佛号,随口就说了句:“真人又不是不知,贫僧恩师早知我心思庞杂,在佛法一途上难有精进,这才将这主持之位传于贫僧,处理那诸般俗事!又给贫僧起了慧心这么一个法号,希望我紧守本心,莫要误入歧途!要单论佛法精湛,谁又比得上慧根师兄?”天一真人摸了摸自己那几缕依旧黑亮的胡子,笑道:“老和尚又来了,这般话我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现今又说,也不知道说给谁听!”“阿弥陀佛,老衲这是在说与想听之人去听!”聊了片刻,这二人依旧不认为此次大会会有什么变故,而到目前为止,那擂台上冒出来的也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鱼小虾,江湖上真正喊的上名号的人暂时还一个未见。不过暗自估摸了一阵,想来片刻后就应该有些人要冒出来了,毕竟谁也不能总这么干等着,许多人来这武林大会上可就是为了解决恩怨争端的。如今有了这么多知名人士在场观看,报仇的同时还能扬名立万,有点野心的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然,两个人说到此处,只听擂台上一声大喝,却是终于冒出来一个江湖上有些名号的人物:“在下西州刘弼之,请蜀山派叶文上来与老夫对话!”他这一声吼,声震全场,众人无不精神一震,抬头望向擂台。本来大家对于适才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的小打小闹已经失去了兴趣,所以不少人都在与身旁之人说话,如今突然来个这么横的,而且一上来就显了手内功修为,倒是引起不少人惊讶。“这人谁啊?”“哎呦,他你都不认识?你还混江湖呢啊?”“西州刘弼之,乃是西州刘家老爷子,这位老爷子虽然依旧还在江湖走动,却很少做这出风头之事,却不知道这位老爷子为何点名道姓要找那蜀山派的人?”众人议论纷纷,叶文也是摸不清头脑。他以前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这刘弼之的名号,但是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要找自己了,他也不好不应声。诸多人猜测当中,但见那刘弼之一头苍白银发,兀自大喝个不停:“叶文,我知道你蜀山派也来了,是个汉子就出来接下老夫这一阵!”适才还说是对话,如今已经挑明了要和叶文分个高小了,这一下众人兴趣就更浓了。“莫非这刘老爷子听说了那蜀山派的传闻,也想要借机出点风头?”因为眼下谁也不知道其中内情,这般猜测似乎最合乎情理。那几家大派也有类似猜测,不屑者道:“这老鬼莫非老糊涂了?想出风头也找个有名气点的,一个谁都没有听过的门派。打赢了又有何用?”“感情你不知道啊?这蜀山派这几曰可是风头十足啊!”“你当我聋子?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摆下阵势打跑了几个窝囊废么?这算什么本事?”天一真人和慧心禅师则对视了一眼,慧心奇道:“这刘弼之也不是鲁莽好名之人,往昔即便来这大会也只是凑个热闹,怎的这次竟然主动上台挑战了?”慧心禅师不知道,天一真人自然也是不知,满脸奇怪,但是他却好奇那蜀山派究竟什么来路:“莫非这蜀山派乃是西州的门派,和刘家生了什么过节?”可是左思右想也想不起关于蜀山派的事情,就差没问一句:“这蜀山派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玉洞派那边也是好奇,他们却知道蜀山派乃是平州的门派,那刘弼之老家却在西州,平时外出走动也多在西州周围,这两家是如何结仇的?当然,更多的人是好奇这蜀山派的叶文究竟是何模样?众人左瞧右瞧,就等着叶文从人群中出来。过了片刻,只见一个一身蓝衫的年轻人提着长剑从人群中步行而出,这群人立刻一脸失望——就这么个年轻人,此番被刘老爷子盯上,怕是难以善了了。大多数人只道这一局又没什么热闹可看,估计就是一个长辈欺负小孩子的闹剧。正失望间,只见叶文突然一跃而起,离着那擂台还有数丈的距离时便纵身跳到了空中,随后身型不动,却在空中一折径直奔着擂台飘去。诸多见多识广者立刻喝了一声:“好轻功!”话才一出,叶文竟然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擂台之上,不但落地极稳,便连声响也没发出半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