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1 / 2)

路上莫靖则建议先去吃晚饭。梁忱揉了揉额头,“前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有点累,也不是很有力气说话。”

“那也得吃点东西。”莫靖则看她的确神色困顿,心生怜惜,“我先送你回去,叫个外卖。”

“我自己点餐就好,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莫靖则无奈,“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太客气了?”

梁忱浅浅一笑,算是应答。

来到她的公寓楼下,才发现这是学校早些年修建的低层住宅楼,没有电梯。莫靖则说:“我送你上去。”他问清了楼层,先把行李箱送上去,又折返回来迎上梁忱,伸出手来,“你腿行么?”

她扶着把手,“慢点上,还没事。”莫靖则轻叹一声,跟在她身后,张开手臂护着。

梁忱打开房门,莫靖则帮她把箱子放进去。她话不多,看起来也不打算请他小坐。莫靖则有些局促,“你自己记得吃饭。”

“好,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那,我先回去,明早八点来接你。”

梁忱点了点头。

莫靖则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眼前的她素净的一张脸,眼神澄明,看不出半分暧昧和留恋。他鼓足勇气想要表达的那些心声,在她面前都显得有些自作多情。莫靖则只能绅士地颔首道别,推门而出。站在走廊里,他半是尴尬,半是自嘲地笑笑,又要做出洒脱的风度来。

下了几阶楼梯,听到身后轻微的“嗒”的一声,是大门落锁的声音。似乎有一道锁也在心裏落了下来。

回到车里,莫靖则系上安全带,却迟迟不肯离开。他隔着车窗望向梁忱的阳台,心中百感交集,有她平安脱险的欣慰庆幸,有终于重逢的欢欣喜悦,也有无可奈何的失落,但最多的,还是浓浓的不舍,后悔自己为什么笨嘴拙舌,竟然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在她身边多待片刻。

短信“叮”的一声,莫靖言问:“顺利接到梁忱姐了?没打扰你们互诉衷肠吧?”

莫靖则轻哂,回复道:“接到了,平安。仅此而已。”

转瞬小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那边急切地让他重述详情。

莫靖则道:“你今天不是去考察婚礼场地?赶紧忙你自己的事。”

莫靖言振振有词,“这种时候我不关心你,还有谁关心你?你们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两个人一路对白不多,莫靖则又言简意赅,很快就复述了一遍,自嘲道:“我想也是,她也不会为了这些事感动的热泪盈眶。”

莫靖言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大哥,你会追女生吗?梁忱姐不让你扶,你就不扶。这时候不是应该蹲下来,背她上楼?或者果断一些,就抱她上去吗?”

莫靖则轻哼一声,“你言情剧看多了吧?”

莫靖言在电话那边轻快地笑起来,又说道:“大哥,你真觉得,没什么进展么?”

“梁忱姐肯让你送她,告诉你她家的住址,就已经不再和你划清界限了;否则她有一百个理由,在机场就和你说bye bye。”

“我不是教你趁虚而入,但是这些天她没回来,你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如果能买到票,能确定她从哪个城市回来,你也早就|去|日本了吧?”

“不管心理多强大的人,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大事,总是希望有亲友陪在身边的吧?更何况,你对她而言,从来也不是个普通朋友吧……”

梁忱送走莫靖则,落锁,左膝有些肿胀,隐隐作痛。她靠着墙,半坐在箱子上,将腿伸直。莫靖则的欲言又止和留恋不舍,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想积极回应;但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清冷决绝的话。她知道莫靖则不会夸夸其谈,更不会甜言蜜语,他说想去找她,就是真的做了打算;看到他在机场焦灼的等待,她心中释然欣慰,甚至是有一丝欢喜的。

但她还没有心力去分辨,内心的欣喜有多少来自于他的关切,有多少来自于劫后重生的庆幸。这几天连日奔波,精神状态高度紧张。从飞机上下来,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思考和判断的好时机,她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消解连日来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梁忱倒也不觉得焦躁,因为没有什么事需要她立刻做出回答。无论山势如何起伏跌宕,奔腾的溪流总会蜿蜒曲折,找到它前行的路。无论奔向大海或湖泊,都不需要提前设定一条轨迹。

她轻快地吐了一口气,刚站起身,就听到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踏步疾奔而上。脚步声有些熟悉。下一刻,便传来短促有力的敲门声。

莫靖则气喘吁吁跑上楼,耳旁响起小妹的话: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有多想她,有多在乎她呢?”

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是自尊心作祟,还是不敢轻易表达,唯恐再次听到她委婉但坚决的推辞?莫靖则来不及细想,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梁忱门前。他略一犹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想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果断地叩响大门。

房门打开。看见梁忱依旧穿着大衣,箱子还放在门口。她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像是一种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