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怀山很是惶恐:“官爷,不是,不是我偷的,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个结果,老九把身子靠了过来,小声说道:“我看你也是老实人,做这事情也是一时糊涂。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莫要对旁人说,知道么?”
管怀山一听这话,忙的点头。老九笑了一下,转身走了,那银锁揣入了老九的怀中。
管怀山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又不敢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出生到现在,他的父母虽然不识字的,却一直教他要本本份份的做人,少惹事情,遇到麻烦的时候退一步。
可是为什么自己要退一步呢?就像前几年一样,朝廷下令开荒,说谁开的荒地就归谁,管怀山一个冬天没闲着,把山头那几亩山地给挖出来了,后来村子里的财主说,那山是他们家买的,所以山上的荒地也应该是他们家的,管怀山把官司打到知县哪里,就是这个胖知县,判财主赢了官司。
他想不明白,可是这么多年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他唯一明白了的是爹娘是对的,老实本分的活着就行,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那军营中知县大人总算把事情很详细的说明白了,他说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许怀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总结一下,其实事情就是这样的,一队辽国士兵去打劫韦家庄,当地村民奋起抵抗,附近的乡勇也赶去支援,后来在知县大人的率领下你们打赢了那些辽国人,还从那领队辽国人身上搜出了辽国皇帝圣旨和他们的作战计划已经一系列的重要书信。对不对?”
知县听后点头:“将军所言极是,就是如此了。”
许怀德嘿嘿一笑:“知县大人,您真的好本领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您跟我们说了一个时辰的故事?”
知县知道这话是讽刺的意思,若是放在平日他必然有一番长篇大论出来反驳,但是现在看见许怀德身上那一身血迹,还有那些宋军杀神一般的摸样,多少有些忌讳。
“哼,我们知县是怕许将军书念的太少听不明白,所以跟你说的详细一些。”跟在知县身后的韦强对许怀德却是毫不客气。
许怀德早就看见韦强了,只是他不想搭理韦强而已。现在听到韦强主动挑衅自己,许怀德深深吸了口气,还是不理他。不管自己对任富的处理结果再不满意,可是这样事情毕竟是自己背理的,人家韦强娶媳妇请自己去,自己反而把人家新媳妇给睡了,这确实说不过去。
旁边的任俊知道他们的恩怨,许怀德的这个战绩已经在整个河间府的部队中都传开了,任俊深怕许怀德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样可能真的没人能救他了,当下急忙说道:“好了,还是先谈正事的好。照知县大人这么说,我们这裏不会应该不会再有敌人来了,反倒是真定府哪里,必须快些准备才是。”
知县也顺着话题摆脱了尴尬:“本官已经把搜来的东西连同那辽国将军的人头上报朝廷,同时也向任富将军和真定府的知府大人送去信件。”
任俊听后赞道:“大人做事当真精细,想来上峰很快就命令的。许将军,我看我们现在统计一下战功。同时在上峰没有确定那些东西真假的时候,我们还是做些准备的好,至于后面的援军,可以暂且不要来了。”
许怀德其实心中已然有数,这知县说的八成假不了,想了一会说道:“好,就按任将军的意思来办,监军大人,请你现在拟草奏折,为各部队以及作战英勇的人员请功。还有,把知县大人说的事情也写上,这一次他们帮了我们大忙。”
知县听的心中欢喜,表功就是这么一回事,地方上自己表功总是让人怀疑的,但是如果军队也帮着说上一句的话,那效果就完全不同了。心中顿时把许怀德刚才对他的不礼貌忘记,双手抱拳:“多谢将军。”
许怀德笑了一下:“这样吧,如果知县大人愿意,就让跟您来的民夫暂且留下,帮我们修葺一下损毁的营寨。大人放心,我们会按照朝廷的规矩给民夫们支配工钱。”
知县当然愿意,辽国的作战计划上写的很清楚,这裏只是辽国的佯攻方向,应该不会再有战斗发生了,自己带领乡民留下来,在声望那是巨大的提高!
就这样,那几千村民又没能离开战场。没有人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在这裏,在大人物们决定国家大事和民族大事的时候,在那些将军和官员们为了自己前途做出决定的时候,没有人来问他们是什么意见。
而那些村民也习惯了被那些大人物忽视,听到不能走,心中有些难受,但是听到做工有工钱,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就是大宋的老百姓,包括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老百姓依然继续着这个本性,淳朴,善良,忍耐。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农民,想的是吃饱肚子种好地,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知县老爷说了,辽国人不会来了,知县老爷就是官府,官府是不会骗人的,他们说不打仗了就是不打仗了,干点活不就是卖点力气么,乡下人除了力气什么都没有,管吃管喝给工钱,那就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