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遂王马上开口了:“万岁,既然你这么说,臣就不客气了,您当皇上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兄弟从来没给您添什么事情,但是这一次,您给陈世美的儿子起名赵实,说实话,我们老赵家的家谱不知道该怎么写。”
搬出家谱,就等于搬出了祖宗,这些王爷们除了还可以拿祖宗来说一下话,手段真的不多了。
仁宗的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写,那就不要写了,这是朕的事情,你们可以当做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濮王又开口了:“如何能说没有关系?太祖太宗打下的江山……”
话还没有说完,仁宗一茶杯扔了过来:“你闭嘴!”
这一下含愤出手,濮王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被砸中了额头,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旁边几个相好的王爷马上上前去帮他清理伤口,其他的人也都愣住了。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濮王和仁宗的关系不错啊,不然仁宗也不会挑了濮王的儿子,怎么双方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濮王也是光棍,伸手把上来帮自己的人推开,挺起胸膛看着仁宗:“万岁,臣有哪里做的不到,不要说万岁用茶杯砸我,就是拿刀砍了我的头,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还请万岁明示,为什么要让臣闭嘴?”
他的表情非常愤怒,但是仁宗的脸色一样难看,这就是杠上了。仁宗一脸怒气濮王一脸鲜血,两个人眼睛都瞪着对方。
“好,你让我说你的哪里不周到,今天我就说出来,反正这屋子里的都是家人,也不怕说家丑。我问你,你把赵曙让给我做儿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濮王一听仁宗说这个话,顿时有些气结,诺诺的也不开口。仁宗却并不罢休,抬头看着楚王:“王兄,你当时是见证人,你说一下,他是怎么说的!”
楚王看了濮王一眼,最终轻声说道:“濮王弟说,以后赵曙就是万岁的儿子,他生老病死都和赵曙无关。”
仁宗呵呵一笑:“诸位听见了没有?濮王,去年你家王妃过寿辰的时候,赵曙是回家是么?”
一众王爷听到这裏是脸色大变,仁宗接着说道:“如果朕没有弄错的话,当时赵曙是对王妃行的三跪九叩的大礼!你当着这一屋子的人说,是也不是!”
濮王脸色苍白,一屋子的王爷都怒视于他,楚王更是浑身发抖。不要说朝堂,就算是在民间,认子之后这个儿子和他的亲身父母之间也必须断绝了关系的,最少要在名义上断绝关系。濮王如果死了赵曙要去,那行的是侄子的礼节了。像赵曙母子这般过个寿辰都三跪九叩,这也难怪仁宗要换一个继承人。
那些王爷一个个也是这般想的,但是他们不说,因为不管再怎么样,赵曙是老赵家的人,他们必须力挺。
仁宗心裏没有打算换继承人,他也是姓赵的,在他看来,赵曙这样做最少说明这是个不忘本的孝子,所以他能原谅赵曙。可是他不能原谅濮王,更不会把自己身后之事交给赵曙去办了,这才是他要认了赵实的主要原因。
濮王却不知道仁宗的意思,想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仁宗寒心,以至于赵曙可能会失去太子之位,大宋的江山可能落入外姓人的手中,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当时赵曙给母亲磕头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仁宗是怎么知道的?这已经不重要了,赵曙是个好孩子,至少在濮王看来是个好孩子。现在这个孩子的前途受到影响了,濮王愿意用自己一切去帮赵曙的忙。
这是天性,就如同仁宗护着赵懿一样,一个做父亲的天性,不是说双方名义上断绝父子关系就能改变的。
他忽然跪了下来,给仁宗磕头:“万岁,臣知错了,一切都是臣的错,还请万岁不要责怪赵曙,从今天起,他只有你一个父亲了!”
说完之间他猛的起身,一头往一旁的柱子上面撞去。
仁宗大惊:“拦住他!”
旁边有个年轻一点的王爷还算是手快,一把将濮王懒腰抱住,即便如此,濮王的脑袋还是一下顶再柱子上面,只听到一声响:“咚!”显然撞击的力度不轻。
那本就满面鲜血的头更是红了,所有的王爷都惊慌不已,他们本来是想来和仁宗辩论辩论的,万万没有想到事情闹成这个局面,自己兄弟居然有血溅当场的勇气,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仁宗也愣住了,片刻之后楚王才反应过来:“御医!快去喊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