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偷的书。”
“因为他家境清寒,买不起书,就连上私塾的束脩,也不过是一些粮米。”
“后来,他在一个地方找到了这本书,交给了夫子。”
林宋摇了摇头,这典型的黄泥掉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
但这“黄泥”万一真是屎呢?
林宋出言打断道:“一面之词,是真的无意间找到?还是故意找到?”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没有人能给他证明,那本书是他找到的。”
“而且那本书里,还多了一些他的笔迹。”
林宋疑惑地看向那老者,说道:“证据指向是你,咳,你朋友偷的书。”
“确实如此。”老者拿起桌上的酒壶,沾满了一杯酒,“当时夫子质问他,为何书里面会有他的笔迹时,他哑口无言。”
如何在被人诬陷,且证据还都指向你的情况下,去自证清白?
别人不会听你自证,只会在你自证过程里,找一切可以证明你没有被诬陷的东西。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一下,捻了一些桂花糕的碎屑,撒到了酒杯里。
然后又把那杯酒,倒回了酒壶中。
摇了摇酒壶后,又将酒杯倒满。
指着酒杯里的碎屑,说道:“这壶酒,掺了杂质。”
林宋摇头笑了笑:“您这是偷换概……”
话说到一半,脸色大变,难看地说道:“您是说,另有一只手?”
老者不置可否地敲了敲桌子,却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自顾地说道:“那本书,后面又丢了。”
林宋默然,这次,这本书,真是他偷的了。
“隔了几天,书又回到了夫子的桌前。”
“但书里面,多了十多种笔迹,每一种都对应着一个私塾里的学童,甚至就连夫子的字迹,也在其列。”
林宋点了点头,也没有去纠结最后的结果,而是说道:“多谢老丈解惑,我想我已经清楚了。”
打晕他的人,或许是老鸨,但也有可能并不是。
其后的一切发展,依据之上两个猜测,全都是可以成立的。
如果不是老鸨干的,那就是有人栽赃嫁祸。
想把这件事情推给老鸨。
所以登记册才会换了一种笔迹。
而老鸨也心知肚明,自己是被人栽赃了,因为她一开始就认出来,那登记册上的字,不是小燕的。
甚至,林宋推测,老鸨可能知道那是谁的笔迹。
但她没有说。
是怕被反咬一口,说她诬陷,亦或是有其他理由。
无从得知。
总之,她无法自证。
“算不得解惑,旁观者清罢了。”老者摇了摇头,赞赏地看了林宋一眼:“能据供词拷问,不用拷掠而明案的是上策。”
“现在为官能说出这句话,还身体力行的,着实少见。”
林宋不在意地笑了笑。
问道:“不知老丈尊讳?”
“老夫顾川,字章之。”
林宋一愣,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晚辈林宋,字潮生。”
顾老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今晚乘兴而来,本以为要败兴而归,没想到能遇到小友,倒也不虚此行。”
“不知顾老是为何来?”林宋疑惑地问道。
这么晚了,一个老人家在青楼。
如果不是刚刚这番交谈,林宋都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句老人家身体好,兴致高。(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