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五说:“没戒成,后来还是没戒成,我爷爷没烟抽了,整个人便没了精神,后来居然还病倒了,可重新开始抽烟后,他的病又奇迹般地好了。”夏天说:“然后你奶奶怎么说的呢?”丁三五说:“我奶奶说,老头子,算了,烟别戒了,命比钱要紧,命比房子要紧,你想抽就抽吧。”夏天说:“你记得很清楚嘛。”丁三五说:“老夏,你提起我爷爷和奶奶的事,到底想说明什么问题呢?”夏天说:“你还没有明白?”丁三五说:“没有明白。”顿了顿,夏天问石新平和钟海峡,“新平,海峡,你们明白了吗?”石新平和钟海峡同时摇头,“不明白。”夏天严肃地说:“想,要想,你们三个都给我想,把那个张彩云想象成丁三五的爷爷,仔细的想,认真的想,一定要给我想出道理来。”石新平和钟海峡在想,装模作样,态度认真。丁三五也在想。一会儿,石新平面露微笑,若有所悟,但他并没有开口。钟海峡似乎想明白了,“老夏,要不我先说,抛砖引玉?”夏天笑着点头,“你说你说,别说抛砖引玉,就是抛砖引石也行。”钟海峡说:“老夏,你的意思是说,人的嗜好是会上瘾的,比方说喝酒抽烟赌搏等等,一旦上了瘾是很难戒掉的,丁三五的爷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抽了一辈子的烟,突然让他不抽,他的身体就会很不适应,就会出毛病。”石新平提醒说:“海峡,关于这一点,夏书记已经说过了。”“老石,你急什么。”钟海峡说:“我不是说过了么,抛砖引玉,抛砖引玉,丁三五的爷爷是砖,丁三五的相好张彩云是玉,我得先抛了砖,才能把玉引出来啊。”丁三五气得直翻白眼,“海峡,谁爷爷是砖啊,你爷爷才是砖,你爸爸也是砖。”石新平笑着说:“海峡,你继续抛,你继续引。”钟海峡说:“丁三五的相好张彩云她也有瘾,她不是酒瘾烟瘾赌瘾,而是那个的那个的瘾,而且以我看来,她的瘾头很大很大,要不然,她也不会有了老公,还与于国富和丁三五那个,她那是脚踏三条船,没那个能耐是不行的,说不定啊,她还有第四条船第五条船第五条船呢。”石新平说:“用我们乡下人的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海峡说得对,说明张彩云的能耐很大,那个瘾头也一定很大。”夏天及时的启发说:“那问题就来了,张彩云那个瘾头很大,可现在与于国富断了关系,丁三五又主动撤退,那张彩云怎么办?”钟海峡说:“那张彩云就会生病,就象丁三五的爷爷突然戒了烟一样,身体会垮掉的。”丁三五又抗议了,“钟海峡,请你不要将张彩云与我爷爷相提并论。”夏天问石新平,“新平,你说呢?”石新平说:“夏书记,我是农民出身,又当过几年兵,我就以我的个人经历来说明一下,比方说当兵吧,当兵抗枪,枪就是兄弟就是战友,所以我们当兵的时候,每天都要擦枪,因为枪不擦不亮,枪不擦就会生锈,枪生锈就打不响。”钟海峡说:“枪要天天的擦,张彩云那个也要经常的那个,都是一个道理么。”石新平说:“再比方说,农民种田需要水,用水就得有水渠溉灌,我家水田旁边就有一条小水渠,以前被废弃了,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啊,这次落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家分得三亩水田,那条废弃的小水渠正好派上用场,上个星期天我回家,和我父亲一起修缮了那条小水渠,让那条小水渠又恢复了应有的生机,所以……”钟海峡抢着说:“所以,张彩云与那条小水渠一样,需要经常的修缮,要是不管不顾不用,也是会杂草丛生的。”夏天与石新平和钟海峡三人互相看了看,一齐爆笑起来。丁三五带着哭腔说:“老夏,求你们别挤兑我了,要杀要剐要打要抓,你就发号司令吧。”夏天笑着说:“丁三五,我说得这明白你却还没有明白,你的智商也太让我失望了。”钟海峡说:“三五,老夏对你苦口婆心,谆谆教导,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让你与那个张彩云继续来往。”石新平说:“进一步讲,就是让你与那个张彩云继续保持原有的关系。”丁三五楞了,“这……这不会吧?”钟海峡乐了,“三五,亏你还是个过来人,怎么还没明白其中的道理呢?”石新平说:“三五,夏书记让你与那个张彩云继续保持原有的关系,是为了稳住张彩云,也是为了不让她与于国富继续来往,更是让你保护她,确保她不会再受到于国富的欺负。”“噢,我好象明白了。”丁三五看着夏天问:“老夏,你真是,真是这个意思吗?”“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夏天笑了笑说:“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能理解,我也不勉强你。”钟海峡马上说:“老夏,三五不去我去,我保证能把那个张彩云稳住。”夏天坏笑着说:“海峡啊,你好象嫩了点,经不起风吹雨打哟。”石新平笑着说:“还别说,这是个美差啊,夏书记,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啊?”夏天看了一眼石新平说:“当过兵,扛过枪,打过仗,负过伤,新平你够格,你太够格了。”丁三五终于忍不住了,“我去,我去,老夏,我愿意去。”夏天看着丁三五问:“你可要想好了,你真愿意去?”重要的是态度,丁三五直了直腰说:“我愿意去,我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勇敢地去,义无反顾去。”石新平和钟海峡笑个不停。夏天也乐,“他娘的,去张彩云那里,还用得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吗?你要是再装腔作势,信不信我让你滚回家弹棉花去。”丁三五忙说:“我错了,我又说错了。”“好了,现在你可以去了。”顿了顿,夏天说:“但是,但是啊,你要谨遵这样几点,一,只能每两天去张彩云那里一次,二,每次去张彩云家,停留不得超过一个小时,三,每次去张彩云家,必须事先向石新平同志报告,四,你目前的工作,主要还是配合石新平同志,看守咱们的战利品,没有我或石新平同志的允许,你不许离开你的工作岗位,五,你的错误性质非常严重,你还需要做深刻的反思,如果你反思得不好,我还是要处分你的。”丁三五点着头说:“我记住了,我一定改正,一定继续做深刻的反思。”夏天又笑了起来,“三五啊,那你现在还惦记于灵儿吗?”丁三五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敢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钟海峡笑着说:“他要是再敢惦记,咱们就揍他的屁股。”临走时,丁三五还问:“老夏,我现在和以后去张彩云家,你不能算我犯错误吧?”“呵呵,新平,海峡,你们说呢?”钟海峡说:“当然不能算是错误了。”石新平说:“工作需要,怎么能算是错误呢?”夏天大笑。打发走石新平和钟海峡,夏天带着钟海峡,走出了乡政府院子。“老夏,咱们去哪里啊?”“去乡中学,那里正在举行全乡中小学教师会议,咱们去凑个热闹赶个晚场。”“那你走错了,去乡中学应该是往前走,而咱们现在是上街啊。”“呵呵,咱们并没有走错。”一边笑着,夏天一边停下脚步,朝街边乡供销社门市部望去。钟海峡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夏天笑道:“瞧你,追女孩子谈恋爱,有什么好脸红的啊。”钟海峡不好意思道:“老夏,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简直是明察秋毫啊。”“呵呵。”夏天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海峡啊,你要知道,南岙街乃弹丸之地,你站在街东头喊一声,我站在街西头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你小子与供销社门市部的两个小姑娘打得火热,我作为乡一把手我能不知道吗?”钟海峡忙道:“老夏,你可不要误会啊,虽然我还不到二十岁,离结婚还早,离晚婚年龄还差得远,但我们是在谈恋爱,我们是认真的。”“我没说不允许,我也没说你不认真啊。”夏天笑着说道:“但是,但是啊,你一个人同时与两个女孩子谈恋爱,而这两个女孩子还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你掌控得了吗?”钟海峡嘿嘿的笑起来,“老夏,原来你是关心我啊。”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