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的小小东家坐镇,又是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一下子,人群就散去了大半,要说这长安,除了朝廷外,信誉最好的就当数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说一便是一,说二也绝对不会当成三的,有朝廷的诏书和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这双保险杵着,那么诏书上说的便都是真的了,至于说荣誉称号,许多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短期内那是想都别想,而等到自己有实力了,相信也已经有人得到了这个称号,那么到时候,这个称号有什么好处,那还不是一样就知道了?所谓眼见为实便是如此了,还是亲眼见到的为真,讲半天,听半天,自己也未必能理解得了。
而且,建安县伯的弟弟还只是个少年郎,小孩子么,开始兴致高,你让他讲也无不可,可要讲多遍了,人家说不定心裏就烦躁了,要是自己正好死不死的在那当口撞了上去,可也太不划算了些,还是安心的去赚自己的钱罢。
事实上,剩下的一小部分人裏面,也有许多是已经信了大半的了,这些人都是这两年才开始往来于长安做生意的,对王况在长安的影响力不是那么的了解,不过他也从前面那些散去的人中瞧出了些端倪,因此,并不急着涌上去,而是推举了一两个人去问个清楚后,很快也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倒是把鸿卢寺的那帮小吏衙役给郁闷得不行,你们难道就不多呆一会工夫,让我们也好多点时间和王三郎亲近亲近?
新做生意的人,往往都是雄心勃勃的,知道这荣誉子民称号除了不是属于大唐籍的人外,其他的待遇,比如说税收,不用再在十税一或六税一之外再征收什么“关税”,又比如说在长安购置房产,也不用再来鸿卢寺报备了等等之类的,而且,如果说,假如大唐和他所在的国家开战了,那么他们也能凭借着这个荣誉称号而不会被殃及等等。这些待遇就如同那天上挂着日头一样,明晃晃的很是撩人,换一句话,他们有了这么个荣誉称号,在大唐境内,享受着大唐官兵的保护,可以有资格在西域行走的时候要求大唐官兵对他们的身家性命和财产加以保护而不用另外支付费用,这才是真正的实在好处。
西域马贼多,如果有了这个身份,大可以少带护衞,而选择大唐官兵换防的时候随着军队出发,这能省下一大笔的费用呢。而且,有了这个荣誉称号,以后想入大唐籍,那就容易得多了。(这个时候,番外人想获得大唐籍,比后世的米国绿卡还要难上百倍。)
总之,几乎所有的番外商人,都是信心突然的倍增了起来,不管是稳重老成的也好,还是商场新人心高气傲的也罢,全都卯足了劲,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番。
《讨贼诏》下了之后,有些鼻子灵的,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关系的,都准备着趁这发兵的机会,也去镀度金,混点功劳回来好封妻荫子,他们可都听说了,这对东瀛发兵,那是建安县伯的提议,既然是建安县伯的提议,自己只管贴了上去就是了,没有把握的事情,建安县伯是不会做的。
可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朝廷有征兵令下来,也没有调派其他军府的兵的意思,除了兵部发运了些琥珀糖和行军饼去建安,除了工部和兵器监发运了些器械刀兵往建安外,就没见有任何的动作。再仔细一打听,结果倒让他们吸了一口凉气,娘咧,建安竟然富裕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可以以一州之力支撑起一场远征战事?那琥珀糖和行军饼及器械刀兵,还不是建州要求的,而是朝廷担心建州一时间补给跟不上而调拨的。敢情人家建州镇军只要求一个师出有名来着?只要给个名份,就能把倭人给打趴下了?建州镇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自然不会有人傻到怀疑王况有二心,建州镇将那是李老尚书的长孙,李家的忠心那是不用说的,朝廷上下,如果说有人怀疑李家的忠诚,那么全大唐,估计也没几个忠心的了。而福州水军的校尉,又是太原王家的人,大家都知道,太原王家和建安王家可有些不对付,太原王家想让建安王家归籍,人家建安王家就是不卖帐,所以说,要说太原王家和建安王家勾结,那也不可能。而且,建州的第二把交椅,那还是长孙家的子弟在坐着呢,有这么几个因素在,谁会傻到冒出建安王家养兵自重的念头来?
再说了,人家王二郎宁愿呆在建安,也不愿意来长安,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心根本不在朝堂上,想要得到重用,还有什么途径能比得上呆在天子眼前,天天在皇帝面前晃着的更方便呢?凭心而论,辅国建安县伯的功劳,如果放在任何一个世家子弟身上,封个国公都没什么问题,可人家,从来没有争过功劳,更没表过功,从来都是朝廷赏什么,都乐呵呵的接下,不要说其他人,如果有人跳出来说建安王家有二心,恐怕那些个国公郡公们就全都要对这人口诛笔伐起来,这裏面,还要包括那个心胸不是那么开阔的齐国公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