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岸密林之内的燕军首先见我军战船来攻,由于他们设伏在先,心内最在意的肯定是我军会不会上当,如果见我军战船声势浩大,但人员却不能具体得见,必会有所疑惑。那时我们这一万骑兵造出来的主力已偷渡过涞水,包围开州之假象传到他们的耳中,他们定会认为我军识破他们的奸计,那时燕军会将大部分主力转攻开州,与开州守军夹击我们这一万骑兵。”
“这时我们这一万人会想方设法尽全力将敌军两边的主力拖住,延迟片刻,此时我军主力应已登岸,何副将切记要迅速控制河边局势,将敌军留在密林内的少部分军队彻底消灭,然后迅速沿河边疾行,到东边‘鬼难缠’过来的这个小山谷设伏。”说着他指向了地图上涞水北岸靠东边的一个小山谷。
众将听到此处,恍然大悟,群情激动,倾倒于主帅的妙计。
萧慎思见众将领悟他的计策,欣然而笑,道:“我们这一万人会血战敌军之后,慢慢的假装败退,将敌军引向这个山谷,敌军那时只会以为我军主力全部在攻城,被他们击退,溃败而逃,不会想到我们虚虚实实,主力早已在山谷内设伏,定会倾尽城外和开州城内的全部兵力追击我们这一支队伍,所以待得我们将敌军引入山谷,就是我军胜利之时。”
“此次战斗,最重要的是要该虚张声势的时候虚张声势,该迅速解决战斗的时候决不要迟疑,掌握好时间,才能配合无误,取得最后的胜利。各位将领,听明白了吗?”萧慎思大声问道。
“听明白了!”各将齐齐亮声应道。
“听明白了就各自准备准备,准时出发!”
萧慎思见众将出了营帐,转身去拿兵器架上的丈二银枪,却见李清洛依然立于一旁,便微笑道:“小兄弟,你安心在此等候,待我收复开州,救出你爹,再派人来接你。”
李清洛摇头,坚定的望着萧慎思的眼睛,道:“将军,我要同你一起去。”
萧慎思柔声道:“兵凶战危,你的伤刚刚好,我怎么能让你同我一起去冒险?你还是在此地静候佳音,我一定会帮你救出你爹的。”
李清洛只是摇头,神情却是无比坚决。
萧慎思想了一下,慨然道:“既然小兄弟要上阵杀敌,那我就成全你,只是你需当时刻随我左右,不要离得远了,切记切记。换上盔甲,随我来吧。”
李清洛大喜,挺身立正,大声应道:“末将得令!”
萧慎思见她答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叹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今晚我们这一万人马只怕能够有命回来的不多呢。”
旋又收起伤感的情绪,朗声道:“出发!”
营门口,一万精兵正默然而立,等候着他们的主帅。
萧慎思、李清洛及一众血衣亲衞正要策马而出,一人一骑急匆匆的追了上来:“萧将军,李兄弟,这么精彩好玩的事情你们怎么可以撇下我呢?”
李清洛回头一看,“咦”了一声,问道:“林大哥,你来做什么?”来者正是林归远。出人意料的,他竟也骑着一匹战马,手中三尺青锋,身着银色盔甲,说不尽的意态潇洒,风流蕴藉。
萧慎思见她叫“林大哥”,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又转向林归远道:“归远,我知你身有武艺,但一直以来你都不忍心杀生,只在后方抢救伤员,这次还是不要随我们上战场了。我们这次可危险得很啊。”
林归远淡淡一笑,又看一眼李清洛,答道:“这次我如果不随你们去,只怕会终生遗憾。”
萧慎思知他甚深,并不力劝,大声喝道:“天朝的英雄们,随我来。”拨转马头,率先向东奔去,李清洛、林归远及血衣亲衞紧随其后。
夜色下,天朝军队与燕军的决战终于徐徐拉开了帷幕。
萧慎思这一万精兵疾行于河边,不多时便到了“鬼难缠”渡口,常副将及其亲兵早趁着夜色和船夫们将几艘船只驶到了岸边等候。众人上得船来,虽觉拥挤,但仍有条不紊,战马早给用软棉包住了四蹄,用布罩住了口鼻,为的是怕惊动敌人。
急流险滩中,萧慎思仍是稳立船头,夜色中身形坚定,李清洛望着他,心中大定,刚开始有的一点因大战而来的忐忑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归远站立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小兄弟,你怕不怕?”
李清洛摇了摇头,忽又好奇问道:“林大哥,你竟然是会武功的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归远叹口气,答道:“我倒宁愿自己是一个平凡不过的人,什么都不会的好。”
忽地船只一阵摇晃,李清洛猝不及防,身形大幅晃动,萧慎思眼明手快,伸手将她扶住,柔声道:“可要站稳了。”
黑暗中,林归远已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半晌方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