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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城是苏墨沉抱着回清华宫的。
如同寻常一样,千城双手勾着他的颈脖,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柔顺乖巧。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梦。
可是越是这样,苏墨沉心里却越是发毛得紧。
她的样子似乎跟恢复记忆前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例如,她叫他“皇上”,以前,她从不这样叫他,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回到清华宫,正是用午膳的光景,春兰见苏墨沉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连忙多添了一副碗筷。
千城抱着瑾儿一边晃,一边依依呀呀地逗弄着,一直眉开眼笑的样子。
苏墨沉就坐在那里看着她,微微抿着唇,黑眸深邃。
边上春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微妙,连忙上前给两人的碗盘中布菜,然后又示意边上的奶娘将千城手中的孩子抱走。
偷偷睨了一眼帝王的脸色,春兰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千主子,这汤都快要凉了,虽说是夏日,可主子刚刚生产,身子虚着,可不能……”
“就你嘴多!”千城笑骂了她一句,这才将瑾儿递给奶娘,伸手将她手中盛好的一碗汤接过来,葱指轻轻搅动瓷勺,垂下眉眼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又顿住,抬头看向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苏墨沉,一脸疑惑:“咦,皇上怎么不吃?”
苏墨沉怔了怔,不意她会主动跟他说话,虽然依旧用的是皇上,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唇角一勾,“看你吃!”
千城便笑了,抬手抚了抚脸,水眸中波光潋滟,“这便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吗?可是我现在一副病容、憔悴不堪,我自己都不敢看,皇上就不怕污了龙眼?”
苏墨沉没有说话,强自抑制住心头激涌的万千情绪,依旧只是笑看着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或许是腹中实在是空了太久,千城胃口难得的好,一连喝了两碗汤,还吃了一小碗米饭,苏墨沉就坐在她对面,始终没有动筷子,黑眸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千城也无惧,自始至终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小碗米饭见了底,她才将碗筷放下,看向对面的男人,笑道:“我用好了,准备午休,皇上是…….”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苏墨沉边说,边起身站起,“你刚刚生完瑾儿,还在月子里,好好休息!”
“嗯!”千城乖顺地点头,搭着春兰的手起身,目送着男人走出去。
苏墨沉走得极快,脚步翩跹,心中却是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
膨胀、难受、堵!
公务?他哪有那么多的公务?而且跟她在一起,再有公务也可以搁置!
他只是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而已。
她变了。
变得不是失忆前的她,也不是失忆后的她,变得连他都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曾经无数次想过她恢复记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却独独没有想到是现在这样。
他以为她会不理她,恨他,怨他,恼他,或者要离开。
都没有!
她甚至也不抵触他,一直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可是在那笑容背后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他却真的不知道。
失忆后的她单纯如纸,所有心事一览无余,即便是曾经没有失忆的她,他也觉得可以猜出她大概的情绪。
可是,如今,她就像是一个迷,一个戴着面具的迷,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龙吟宫门口,李公公见到他,躬身迎了上来,“皇上!”
“三王爷呢?”
“回皇上,三爷已经回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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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城出现在瑶华宫的时候,云蔻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她是谁,跟着那个男人多年,早已学会了他的冷静和心思深沉,掩饰慌乱不过是眨眼的事。
她淡笑着迎过去,轻轻搀住千城,略带责怪地道:“千城,你身子正虚着,做什么跑出来?”
千城也微微笑着,“这宫里太闷了,我没地方可去,就想着来你这里坐坐。”
“你呀!”云蔻笑着瞪了她一眼,将她扶在院中凉亭的木椅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坐在边上,抓着她的手,“你闷,可以让下人过来跟我说呀,让我过去清华宫就行,还非得自己这样跑出来,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得心疼啊!”
千城没有说话,依旧是笑着,目光不知落往何处。
半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云蔻,前段时间我失忆了,你应该知道吧?”
云蔻怔了怔,垂下眼眸,点头,“嗯!”
顿了顿,又抬起眸子看着千城,“那你……是几时恢复记忆的?”
千城眸光微闪,淡淡道:“这次醒来就恢复了。”
“哦,那就好!”一抹精光从云蔻眼底掠过,她笑道:“恢复了就好,不然,你岂不是连我是你的好姐妹也不识?”
千城笑笑,未响。
是啊,好姐妹!
那个在天伦节的夜里,故意将丝毫武功不会的她弃下,让那些边国的黑衣人来追杀的好姐妹,是吗?
那个为了制造她和苏墨沉的嫌隙,不惜下药给她破坏孕脉的好姐妹,是吗?
那个明知道她已经醒了,故意将真相残忍丢给她的好姐妹,是吗?
人真的很奇怪,似乎非要经历,非要头破血流,有些事情才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