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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入了冬,还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下了一夜,虽说翌日清晨便放了晴,但整个皇宫还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清华宫
香炉中怡人静神的熏香袅袅漫漫,火炉中炭火烧得通红,不时发出一声“呲”的声响,殿内温暖如春。
千城只着一袭白色的中衣坐在窗前,黑发齐腰,眉眼低敛,面容清淡,一下一下轻轻摇晃着面前的摇篮。
摇篮里瑾儿睡得香甜,粉雕玉琢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千城静静看着她,眼神飘渺,兀自失了神。
离上次那件事已经一个多月了,苏墨沉也已经一个多月没踏进她清华宫的大门。
所有人都不明白,包括春兰,宸妃宠极一时,荣登皇后宝座,可为何光鲜的身份上去了,却一夜之间宠爱不再?
如今的清华宫,说白,与冷宫俨然。
虽然,吃穿用度是后宫最好的,虽然,下人配备是后宫最好的,所有该有的清华宫有,所有不该有的清华宫也有,可在这后宫里面,没有那个男人的爱,没有那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爱,再锦衣玉食,再富丽堂皇,也不是天堂。
每每春兰问千城,主子,到底是怎么了?千城只是笑。
她知道,他在怪她。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夜他和云蔻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只听春兰说,他们两人都是天亮才从屋里出来。
她想,应该有吧,不然,那么一夜两人干什么呢?
而且,那个男人也亲口说,如她所愿。
可是,如果有,云蔻的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难道良妃的那个什么秘药根本不管用?
那这样的话,接下来要怎么办?
让她再去促成第二次,她是万万做不到了,且不说,苏墨沉现在理都不理她,根本不会上当,就算理她,她也再也做不出来。
经过上次,她才发现,她的心远远没有自己故作的那般坚强。
心里面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痛彻心扉的伤,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要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的毒越来越深,越来越严重。
虽然,他没有踏进清华宫,但是,她却每夜都会去龙吟宫。
当然,她是不会进去的,只是偷偷地站在窗口,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看他。
她看到他发病的样子,她看到他专注批奏折的样子,她看到他掩额失神的样子……
自从那夜以后,她也没有见过云蔻,听说一直在自己的瑶华宫里不出门,她想去看她,探探虚实,却又觉得不知道怎样面对,所以,便也按捺住了。
“主子,奶娘过来了,说公主该喂奶了。”春兰走了进来。
千城怔怔回神,正准备说公主还睡着呢,就骤然看到摇篮里的瑾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一边吮着自己的小拇指,一边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她,可爱至极。
千城心神一动,俯身在她的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春兰在边上也是看得开心,“主子,公主眉眼慢慢长开,越来越像主子了,将来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啊!”
千城笑笑,伸手将瑾儿抱了起来,“美不美那都是皮相,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喜乐、健康成长就好了。”
帝王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不想她的孩子背负太多的东西,她有些庆幸,瑾儿是女孩。
春兰取来小袄,两人好一顿折腾,才将瑾儿拾掇得整整齐齐,瑾儿也乖,一直扑着小手,对着两人咯咯咯地笑。
被她这样一笑,千城顿时觉得连日来的阴霾也去了不少,心中的那种满足,无以名状。
“主子,听说梅园的梅花开了,今儿个天气晴好,要不,奴婢陪主子去梅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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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
不知是不是大雪的原因,偌大的一片梅林,竟是一夜之间,梅花开遍,红梅似火,艳得妖娆,在皑皑白雪、满树琼枝的辉映下,更是灿若烟霞。
千城身着一袭白色狐裘,轻轻缓缓走在林中,眸光淡淡地看着这一树树的傲雪红梅,不知心中所想。
春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软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咯吱咯吱地响。
一阵微风拂过,梅枝轻轻摇摆,随着沙沙的细响,落红伴着白雪纷扬,如红白相间的花雨,美不胜收。
更美的要数走在花雨中的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阳光穿透梅枝投下来,在她的身上投下斑驳的暗影,随着她的走动,明暗交替、不停变幻,就像跳动的精灵。
梅林的深处,一抹明黄负手而立,狭长黝黑的凤眸微微眯着,望着不远处款款而走、淡淡观景的女子,一动不动。
“主子,这梅花当真开得好,要不,奴婢折一些回去,插于清华宫中,可好?”
千城弯了弯唇,边走,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弄着身侧的红梅,“梅花傲雪而开,你将它折回温室,没有了这份天寒地冻,没有了这深埋于地的根,它又能绽放多久?”
春兰一怔,只觉得这话太过深奥,不过,字面上的意思,她还是听懂了,就是不要折。
只得嘿嘿一笑,道:“奴婢听主子的。”
千城回头淡笑着看了她一眼,未响,轻轻凑近身边的一株梅花,深嗅。
“难道皇后没有听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