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光年号跃迁回到未知之地。
严重受损的战舰在跃迁后主发动机已经无法启动,它在巨大星球的引力下直向地面坠落而去。
“我们即将进入电离层,将遭受闪电威胁。”主控员警告。
为改造大气而引发的巨大雷暴仍覆盖星球上空,那些长达上千公里的连锁闪电的威力与氢弹相当,十亿光年号严重受损的外装甲很可能无法承受这攻击。
“进行单舱紧急隔离,检查密封程度。”卓自遥命令。
如同一艘重伤的潜艇,战舰中所有的舱门都开始紧急关闭,成为独立的个体。但是一些舱门和电控系统被炮火损坏了,屏幕上战舰的信息图出现大片红色。
战舰以自由落体的速度进入雷暴区中,几乎所有的闪电都被这巨大的金属体吸引了过来,它瞬间如处在核爆的中心。
“表面温度达到三万摄氏度……还在升高……右舷十三个舱室温度过高,舰体在溶化!”
“启动备动推进器,加速脱离电离层!”星儿说。
“那会使我们高速撞击地面!”
“无非是选烧死还是撞死!”星儿永远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电压过高,系统百分之七十九失控!燃料舱爆炸机率百分之六十!”控制参谋喊。
“把燃料舱抛出去!”星儿喊。
“那它有百分之九十一机率在我们旁边爆炸,相当于三十倍的主炮攻击能量!”
“还是让它留在肚裏面吧!”
备动推进器喷射出火焰,战舰加速到每小时数万公里,撞向星球外壳。
犹如一颗陨星撞上大地,雪白的巨大的环状尘浪急速扩大。
十亿光年号深深埋入了“雪地”之中。高温汽化了周围的固态氢,使坠落处喷起高压气柱,足以把一辆坦克推向数百公里的高空。
而极寒很快冷却了舰体,扑灭了火焰。但新的危机到来了,舰体温度急剧下降,超低温沿着舰体的破损处和裂缝急速推进,零点几秒间就让半边舰体的所有电系统失灵,陷入“僵死”状态。
“撞死失败了,现在我们将面临的是冻死。”星儿摇摇头,“我最讨厌的一种死法。”
没有足够能量提供供暖,指挥室内温度也在迅速下降,卓自遥看着温度计上数字触目惊心的倒数,直向绝对零度进发。
“如果十分钟内没有外部援助,我们就全部会变成纪念雕像。大家选各自喜欢的造型吧。”星儿满不在乎的说。
“想点办法,比如把燃料舱引爆。”卓自遥看了看仪表上那个可恨的数值,现在燃料舱爆炸的几率是百分之负两千。
“那你先得想办法把上万吨燃料解冻,它们现在冻得就像钻石一样硬。”
“没有任何推进器能启动吗?”
“理论上可以的,不过你得先出舱找到电路管,把它捂在怀里等它心情好起来。”
“这是什么破战舰啊。”卓自遥想起了自己有一次去北方滑雪,自己的山寨手机就是这样罢工的。
“一艘完好的战舰可以抵抗真空的低温和跃迁时的高热,但是您的战舰被人打得像个筛子,舰长阁下。”星儿鄙夷地说,“你不能指望保险公司的赔付。”
“好吧,我发誓,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在绝境的时候发一些不可能做到的誓言有助于缓解心情。”星儿背诵着芯片中的心理学课程,“你不如说假如你能活着出去你就一定要统一宇宙。”
“温度下降到零下十五度了。”一旁的主控员牙齿打颤的提醒。
“不要再报告这种无用信息了好吗?”
居然就要这么死了,卓自遥沮丧地想,瞬间被炸死的人来不及害怕,但是感觉着自己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凝固的感觉真是恐怖。自己为什么要死在这裏,难道他不本该在地球上的某所大学里,拉着某个姑娘的手倾诉衷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