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脑袋里通宵蹦迪。”168道，“不然呢？你觉得我要干什么？”</p>
这是什么品种的注孤生魔鬼行为，他要向地府举报。</p>
肖明目送两个弟子进各自的房屋，转身也走进自己的卧房，合上门：“你说的我都知道，但至少今晚让他住一晚吧，孩子在魔界三年，想家都想出病来了。你查出陆宁江的去向了吗？”</p>
“没。”168汇报说，“他去了妖族的地盘，用妖气掩盖住了自己的气息，难查。”</p>
“我就想知道，原世界线的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肖明打了个哈欠，奔波的一天让他恨不得倒头就睡，还是提着精神问正事，“如果有……啧，不对，管他有没有，反正惹到我他是肯定死了。”</p>
“……”这什么土匪的中二发言。</p>
“阿八，你说，杀陆宁江算替□□道吧，”肖明问，“杀了他的人算不算正道之光？”</p>
“维持三界稳定的话。”168谨慎回答，“只要他别为了杀陆宁江来个灭世。”</p>
肖明拍拍胸脯，自信语：“有我在，不会。”</p>
168叹口气，道：“是啊。”</p>
魔尊为了一人可以说灭世就灭世，说不灭就不灭，这踏马才是真令人害怕。</p>
168不知道天生情感缺失的冷霁月在原世界线中是如何对常年不着家的秋青阳产生那种感情的，甚至不能确认原世界线的他对秋青阳是否真有爱意，还只是单纯的利用，但如今，尽管还看不出这小混蛋对肖明的感情中是否抱有那种念头，但168对事情的发展非常之，担心。</p>
毕竟这个世界线跟原世界最大的不同便是，秋青阳的存在贯穿了冷霁月的整个少年时期，教导与关爱无微不至，舍身相护却又将他打入魔界，爱恨交织之下会发生怎样奇妙的反应，这谁知道呢。</p>
这夜168没忍心在肖明脑中蹦迪，但自己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失眠到快天亮，直至跟肖明一道被隔壁房间的动静惊回过神。</p>
“怎么了怎么了？”肖明一个翻身爬起来套靴子，“有人打过来了吗？妖还是人？”</p>
“没有东西打进来，是冷霁月。”尹乐已经先行一步还不留情地踹开了隔壁房门，皱起眉，“奇怪……”</p>
冷霁月屋中，这张为少年的他准备的床本就不算大，如今身量拔高后不过正好够他伸直了躺着，可冷霁月此刻却缩在木床的一角，眉头紧蹙，仔细看去额头泛着点点汗光，方才将肖明从睡梦中惊醒的叫声便是他发出的。</p>
“喂，醒醒。”本着同门爱，尹乐弯腰推了推他。</p>
以冷霁月成了魔尊后全身长眼睛一样的警觉性，放在平时别说这样推他，便是在他门口二丈远他都该醒了，尹乐想了想，改成用脚踢的：“喂，冷霁月？大师兄？”</p>
肖明披着衣服进门便见这手足相残的一幕：“……”</p>
算了，阿八开心就好。</p>
“怎么回事？”肖明坐在床畔，拾起冷霁月的手腕探了探，“灵脉这么乱，怎么突然被梦魇魇住了？”</p>
“不知道。”尹乐旁观了会儿，道，“但灵脉乱成这样，他要再不醒过来恐怕会出问题，万一一不小心走火入……”他停了下，“算了，反正已经是魔了。”</p>
“魔，魔也不能放弃治疗啊。”肖明两指并住，点在冷霁月紧锁的眉间，“为师教你的众生平等都被你喂狗了吗？”</p>
指腹刚触上那微凉的额头，冷霁月沉闷地哼了声：“师尊……”</p>
尹乐抬手召出佩剑：“我合理怀疑他在做什么厚颜无耻痴心妄想的梦，如果是，我现在就替师父你老人家清理门户。”</p>
“那麻烦你了，我且先去看他一看，如果是，我通知你。”肖明说，“现在，给我护法。”</p>
尹乐“哦”了声，声音透出些委屈，以及不情不愿。</p>
再睁眼时，肖明已身处冷霁月的梦境。</p>
人的梦境通常是第三视角，此番也不例外，与他想象中天昏地暗的魔界不同，他看了看四周，这会儿的梦境里似乎仍在玄清山。</p>
梦中不重要的场景皆染上虚幻的色彩，边缘模糊晕开，便在色彩也褪色般的画面中心，出现了肖明记忆中还是青葱少年的冷霁月。</p>
他手中捧着什么东西，缓缓走向一间屋子，正是今夜刚被他亲手夷为平地的陆宁江住处。</p>
“掌门师叔。”他在门口唤，“师尊让我将这几本书还给您，您在吗？”</p>
唤了几声，没人应，他手轻轻敲上屋门，刚一碰，门原来没锁，自己往里推开了。</p>
肖明一时没明白这种梦为何能魇住他，在梦里给自己施了个隐身术，放轻脚步跟在其后进了陆宁江的书房。</p>
冷霁月见没人，规规矩矩地将书在书桌角落放下，左右瞧瞧想用纸笔写下留信，便顺理成章地被桌上翻开的书卷吸引住了视线。</p>
梦境中，他自己送来的书都模糊不清，唯独桌上那书卷每个字都一清二楚，肖明站在旁侧朝它看去，心下微凉。</p>
他当是什么，敢情原来万恶之源在这儿。</p>
那卷书，那一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载了修妖之法，如若这梦境是曾发生过的现实，肖明后槽牙咬得快发出牙酸的声响，直想冲回那一日去把这卷书撕了，撒到陆宁江的坟头给他当纸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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