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天，他是身残志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防卫军团团长助手，身坐轮椅，用一副残躯替团长排忧解难。&lt;/p&gt;

夜晚，他是来无影去无踪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诡秘小偷，上到中央塔下到团长办公室，没有他一双神乎其技的手不能偷窃的地方。&lt;/p&gt;

“横批，医学奇迹。”肖明坐在轮椅上锤了锤自己的腿说。&lt;/p&gt;

从正式入职到肖明的腿恢复知觉，耗时约莫三天，刚开始恢复知觉时用168的话说，肖明就像那第一次获得双腿的小美人鱼，两只眼睛都散发出对用双腿走路的好奇与欣喜。&lt;/p&gt;

正在家里扶着桌子慢慢适应重新走路的肖明对此表示：“你对我的描述不像小美人鱼，像小傻子。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lt;/p&gt;

尹乐不太走心地否认二连：“我不是我没有。”&lt;/p&gt;

肖明心存报复，动着刚恢复知觉还带着些麻意的腿往尹乐那儿挪过去，眼看快靠近，棒读一声：“啊，摔倒了！”然后笔直直地往尹乐身上栽过去，像一根僵硬了三百年的木头。&lt;/p&gt;

尹乐扶了他一把：“嗯，木头演得不错。”&lt;/p&gt;

肖明从下往上瞧他，眨巴眨巴眼睛：“感谢你，好心的年轻人，我是一根修炼了三百年的木头精，你救了我，我要实现你一个愿望。”&lt;/p&gt;

全城的剧场一个月加起来的排的戏都没他戏多，尹乐想了两秒：“那么，我许愿你快点长高。”&lt;/p&gt;

木头沉默片刻：“我知道这个世界的大熊猫怎么灭绝的了，不是因为异种，是被你夺完了笋。”&lt;/p&gt;

木头说完，当即抬起麻木的脚踹在夺笋凶手的膝盖骨底下，白了他一眼，起身跛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走了。&lt;/p&gt;

从恢复知觉的这天起，在柯林面前扮演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瘫痪人士就成了肖明每天的首要乐趣。&lt;/p&gt;

他抱着一沓处理好的文件，自己推着轮椅咚咚咚地敲响了隔壁柯林办公室的门，待屋内人同意，才轻轻拧开门把：“报告团长，您交给我的文件已经处理完了，请查阅。”&lt;/p&gt;

柯林交给肖明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工作，处理起来却又费事，柯林听不见，168已经听肖明在脑袋里问候了他好几天，尹乐这些天也在这天然的骂人bgm里带队杀异种，奇妙地踩上了点，还挺燃，突然停下来倒是会不适应。&lt;/p&gt;

“拿过来吧。”柯林伏在桌面写着什么，听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lt;/p&gt;

肖明转着轮椅过去，抬眼扫过柯林桌面摞着的一叠文件，靠近办公桌，只将自己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柯林的桌上，随意询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lt;/p&gt;

柯林停下笔，抬眼露出笑意，招招手道：“过来。”&lt;/p&gt;

这动作肖明很熟，就像他以前每次喊小白的时候一样，肖明把自己推过去，绕过办公桌的时候，支在扶手上的胳膊肘非常“不小心”地碰掉了桌边那叠文件。&lt;/p&gt;

“啊抱歉！”肖明无措地弯下腰去捡，柯林也面色微变，主动从椅上起身过来，语气还是尽量温和：“怎么这么不小心？”&lt;/p&gt;

肖明捡得急，没保持住平衡从轮椅上摔下来，更将地上的文件撞得一团糟，半个人都伏在文件堆上，甚至弄皱了好几张纸。&lt;/p&gt;

柯林很轻地啧了声：“……你？”&lt;/p&gt;

“对不起，对不起！”下肢无力地曲着，肖明双手用力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坐在地面慌乱地捡文件，“我马上就收拾好！”&lt;/p&gt;

一份份文件在眼前飞快地扫过，东三区布防，西四区重建，中央塔维护……没有看到研究所的相关字眼。&lt;/p&gt;

重要的文件果然不会明晃晃地摆在桌面上，但柯林的电脑设有密码，输错两次就会引发警报。&lt;/p&gt;

看来得想个办法黑了。&lt;/p&gt;

肖明一边捡一边没忘记挤出眼泪，他垂着头，声音也带着我见犹怜的微哑：“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连这点事都……”&lt;/p&gt;

说完，他兀自哽了会儿，咽下眼泪扮可怜：“团长，您不必留一个废人在身边，如果是因为我救过您……”&lt;/p&gt;

“说什么呢？”柯林从他手中接过文件，抬手制止了闻声进来的亲兵，又轻柔地将肖明扶起来，安置回轮椅上。&lt;/p&gt;

肖明抹了把眼泪，听柯林带着令人害怕的宠溺意味在他头顶叹息道：“你怎么会是废人呢？我不是因为你救过我才有意提携你，而是你本身就是个优秀的军人，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吗？”&lt;/p&gt;

肖明啜泣着，心说可不是吗，不然怎么会引狼入室，这眼神是多少有点不好使。&lt;/p&gt;

他随后抬起头，用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泪眼婆娑地望向柯林，委屈又感激地说：“团长……谢谢您，您真好。”&lt;/p&gt;

168：“你让我差点在饭桌上当着全队的面吐出来。”&lt;/p&gt;

肖明：“好啊，你竟然瞒着我先吃饭。”&lt;/p&gt;

168：“……hello？”&lt;/p&gt;

肖明噎完168，继续看着柯林，眼睛亮晶晶地恢复了光：“您说得对，我哥哥跟我说过，有前辈就算高位截瘫都能当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不就是下肢瘫痪吗？我不应该因为这一点困难就自暴自弃，谢谢您，我会努力的！不会辜负您的信任！”&lt;/p&gt;

不是，其他先等等，高位截瘫还能做好情报工作的那位人才是谁？他堂堂一个团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lt;/p&gt;

前一秒还哭唧唧丧失意志的柔弱小美人突然握着拳雄心满志，柯林一下子没回过味，也被他一席话说得差点对人生产生反思，下面本想顺势而为的一系列职场潜规则举动顿时就被腰斩了，怔了两秒，应了句：“嗯，你能明白就好。”&lt;/p&gt;

这小美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脑袋多少不太聪明。&lt;/p&gt;

至于是真不聪明还是假不聪明……柯林轻轻拍了拍肖明的肩，像替他掸掉了肩上的尘埃一般，又替他整理过微乱的领子：“今天辛苦，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需要派人送你吗？”&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