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忙着接货,李业这两天也算清闲。
好领导向来要学会让自己放松,年货的事情有严毢张罗,听雨楼那边有严昆打理,酒窖有固封看着。
他早上跟陈钰打招呼,教魏雨白八极拳,然后教秋儿数学,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是最好的学习时间,因为注意力集中。
中午吃过午饭去固封那看粮食发酵的情况,下午和赵四一起做水力驱动装置的可行性研究,当然德公也会带着阿娇来,是来问他那天在听雨楼里说的“战略”与“战术”的问题。
要解释这种问题有实例最好,其实最明显的对比就是打共军,当然这个德公不知道,那就只能找他知道的作比,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刘备和诸葛亮了。
当然不是演义中的,而是正史记载的,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刘备胸有大志,却没有战略思维,诸葛亮是有的。正史上没有什么火烧博望,草船借箭,赤壁之战期间诸葛亮最大功绩就是靠外交促成孙刘联盟,仅凭这点他就是刘备这方的最大功臣。
李业用这些例子给德公讲什么是战略,什么是战术就清楚明了了。
很多时候德公和阿娇都听得入神了,然后顺带就蹭了顿饭,李业总感觉他们是有预谋的。
冢道虞骑上战马,带了个下人径直向皇宫飞奔而去,寻常人到他这个年纪受不得马背上的颠簸,但他一生戎马早就习惯了。
将军府中大多都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部署,故而没那么多规矩,也不像其他府中下人。
按理来说景朝即使是枢密使甚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都是不得开府的,但他诺大一个将军府养些人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没有自治事务的权力,封赐官身还要通过中书和皇上,所以手下兄弟大多没捞到好,他们也不在意。
所谓开府就是开辟府衙,自置幕府与幕僚部属,自行治事。在前朝宰相可以开府,车骑将军以上也可以开府。
但到了本朝,限制就严厉得多。特别是元丰元年之后,皇上越发强势,不断削弱重臣权力,满朝文武连王越都不能开府,他这个枢密使也一样。
当初太宗皇帝李肆开了一个先例,要开府须加散官“开府仪同三司”,这是个从一品散官,加过的却只有开国宰相晏殊,加此官者可以开府,辟幕僚,自治府事,礼仪待遇同太师、太傅、太保。
“将军,皇上今日怎么突然想见你啊,自从上次马政的事被驳回之后可从未有过。”马儿疾驰,路边行人急忙退让,跟在冢道虞身后的中年男子问道,敢在开元城内纵马的人不多,因为何昭的存在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
冢道虞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待到午门外,两人停马,下人在门外看马,冢道虞一个人走进去,他步子不大,却很快,走起来脚下带风,身体似乎没有重量一般。
武德司众多守衞见他都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大家都私下都议论老将军的眼睛逼人,让人不敢看。
冢道虞一路忧心忡忡,他不知皇帝召见是何事,但大概不会是好事。
他之前一直力主改军制,撤除三衙,将侍衞军两司合并,不分侍衞军马军指挥使还有侍衞军步军指挥使,都由枢密院直接训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