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见到何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心裏暗叹,这何昭真是活该,平日还针对世子,现在报应来了吧,出了此事最倒霉的只怕就是他这个开元府尹了。
心裏幸灾乐祸,可又想到他那个活泼大方,时常往王府里跑,和世子关系要好,见面还叫他叔叔的女儿,心中又有些不忍,若是他出事,只怕那小姑娘也要遭殃啊。
“属下拜见皇上。”季春生心情复杂,刚要行礼,皇帝却摆摆手:“你带甲不用行跪礼。”
然后直接开口问:“你跟朕说说外面情况,到底怎么回事,是歹徒作乱还是乱党谋逆,是否需调禁军。”
季春生拱拱手道:“回禀陛下,只不过是百人左右乱党,似乎都是安苏府官船北上的厢军。”
皇帝听了脸色阴冷,左右踱步,显然还是有不放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一切小心为妙:“从武德司抽调一个都,携我口谕分别去城外禁军大营巡视然后回禀,来去要快!”
季春生拱手领命。
“安苏府想干嘛想造反吗!”皇帝说着怒拍桌案,一下子吓哭下方的皇孙,众人都不敢出声。
只有何昭走上前道:“陛下,臣接点生辰礼物,却实价值十余万两,若安苏府意图谋反,何必备如此厚礼上呈皇家,其中想必还有曲折缘由。”
“或许他们只是想借此机会将歹人送入城中呢。”衞离反问。
“若真是如此,何须十余万两,便是万两也须厢军押送,也能让厢军入城。”何昭道。
皇帝皱眉,这确实说不通,若是安苏府所为,行刺天子便是造反,若真要造反怎会筹集这么多银两送呈皇家,这显然是讨好皇家啊。
“哼,不管如何,安苏府都脱不了干系,必然有罪。”皇帝斩钉截铁的说,何昭连忙点头:“陛下所言极是,安苏府再不济也是失察之罪。”
皇帝没说话,却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还有你何昭,人可都是你开元府放进城的!”
刚刚还若无其事的何昭这下也被吓得连忙跪下:“陛下,他们入城时臣也在渡口,同时入城,都一一查过,臣用人头担保当时确无弓弩凶器!”
皇帝只看他一眼:“你的人头能换命么。人是你放进来的,你还想如何狡辩,来人,将何昭拘押御史台,开元府尹之职暂由开元府判官代行。”
说着皇帝冷脸道:“若是星洲没事还好,若有事你便不用回这公堂了。”
何昭神色黯淡下去,顿时面如死灰,其实当听说城中贼子作乱,皇上遇刺时他就明白自己脱不了干系,因为这是开元府管辖地界,而更糟糕的是刺客居然是押运生辰礼的厢军,那是他亲自下文书批准入城的
皇帝处理完何昭又看了季春生还有衞离:“何昭说歹人进城之时身无凶器,而京城之内备有弓弩箭矢的只有武德司和上直亲衞营,下去之后好好彻查明白。”
“还有若有星洲消息,快点回禀过来。”说着他又补充。
两人领命,然后季春生才匆匆退下,派人前往城外禁军大营,今天去估计得明天才能回来了,陛下疑心还真是重啊。